下午的时候,杨翠莲要走了,大马车停在怜心的小木屋前。王碧池从马车里出来,笑颜如花,鞠躬给林渊致歉,“上午伤了先生,特意赶来跟您道歉,实在不好意思,那瓶药可是管用?”
林渊淡淡点头,眉眼归拢,径直转身回小木屋去了。
怜心看看王碧池,“还有事么?”
“呵呵没,没有了。”
那个买来的男人,竟和这个女人生活在一个院子里。
王碧池微微一笑,钻入马车,离开了。
怜心微笑着回身,拿起扫帚清扫地上的飞叶。
林渊躺了一会儿,起身,又去了私塾。
夜晚的时候,怜心还是照例去等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跳起来亲他。
她爱上这个滋味。
就只是苦了林渊。
但也只有林渊能吃苦,不懂克制自己的男人,不知底线在哪里,林渊知道,他小心地呵护,他不以为忤。
怜心几乎忘记日子的流走。
几日后,渐至初冬,天冷起来,王碧池带来了四架古琴,三个炭盆。
炭盆全部放在林渊的课堂内,她面上蒙着纱,同他保持距离,微微福身,“冬日到了,村民们大都闲下来,先生忙于教导男丁,女丁就交给小女吧,分男塾和女塾,先生觉得如何?”
林渊立在草庐下,孩子们在他左右追跑,跳跃。
“若能诚心以待村民,自是最好,若无此心,请离开。”
“当然,当然,多谢先生。”王碧池再福福身,抬眉看他。
林渊一身大袍,立在风处,几近谪仙,眉目温和又带着凌厉,像远山一样沉稳,身形却如松柏般飘逸出尘。
王碧池后退几步,转身,小碎步缓缓地走,她的心怦怦的跳,这般出挑的人物,竟是朱氏的奴才,实在可惜,可惜。
王碧池带来了古琴,要教村中女子的消息传开来,妇人们,小娘子,嘻嘻哈哈避在草庐外看热闹。
他们想看金童玉女的热闹。
长期以来,围绕在林渊身边的只有那个土丫头杨怜心,突然来了这么个美丽大方的千金,人们都当了景看,同林渊站在一起,真是太配了。
但王碧池不同林渊站一起,她指挥人,在不远处,另起炉灶,盖了一座新的草庐,装饰的很漂亮,还挂了牌匾,女子私塾。
大姑娘小媳妇纷纷涌来,羞羞怯怯地离她远远地坐在地上,听她弹琴。
铮铮的琴音,一会儿像溪水,一会儿像山泉,一会儿像大瀑,一会又像百灵鸟,很好听。
怜心也挤在人群后听。
她从未听过琴,琴音竟如此好听。
一曲了了,她的眸还久久沉醉。
很快,王碧池收满了学生,开始上课。怜心坐在最后面,寻了个小木桌,认真的听讲。
王碧池上课总蒙着面,遇到男子也知避让,村民们对她印象极好。
连怜心外婆都夸她,“你姑姑家教养出来的女儿,真是不错,有大家风范。”
“姑姑家的女儿”怜心想了想,“姐姐在她家那里?”
外婆点头。
“为何不带姐姐来?”怜心问。
“你姐姐是她们家丫鬟,有规矩的,不能常常出来。”外婆叮嘱她,“不过我看这家小姐这样的规整,他们家错不了的,不用为你姐姐担心。”
“哦”
欢快的琴音奏响,怜心听的痴了,心里渐渐泛起一种别样的滋味。
怎么说呢,想唱歌,想跳舞。
想
夜晚的时候,林渊抱着书,出了草庐,连着好几日没见怜心了,整日往王碧池的女塾里跑。
王碧池有几分琴艺,去听听也好。
乡间小巷,他穿着布靴,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