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人拉到一边,就把是谁来了跟林怡说了,推了林怡一把“我们现在大家都走不开,你替我们到果山上去叫一叫厂长呗?”
林怡愣了愣,去了,找到安建国,他正挽起袖子,亲自拿了铁锹和肥料,教一个小伙子怎么下根肥。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走上前去,告诉安建国是他大舅娘来了。
安建国皱眉,他现在真是怕了大舅娘,一天天的,她闲得慌,自己还没那么多空挡呢。
可能怎么办呢?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又是实在亲戚,又是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他还能给脸色看不成?
有些苦恼地往山下走,林怡默默跟在后面,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走着走着,林怡慢慢站住了“建国。”
安建国疑惑地回头“啊?”
他觉得有些奇怪,林怡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奇怪,可有些受用,连“啊”字,都不自觉带了点温柔。
林怡抬起头,将一缕发丝掖到耳后,静静看他,像是有些脸红“建国,我……你知道我的,我结过一次婚,没了一个孩子。我的家对我帮助不大,我和他们关系不亲,娘家没有助力。我现在能依仗的就是自己,我很上进,也很愿意学习,如果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愿意风雨同舟、同甘共苦。建国……”
安建国都快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心跳得好快好快,都快要跳出胸腔啦。
“建国,你愿意做这个人吗?”
就这么的,这两个人走到一起,去京城见过了安大有夫妇,又去见过了林怡的父母,婚事就定下来。
知青们都收到请帖,除了铁宇。但他很快收到消息,跟和他玩得好的几个人打了招呼,不叫人家去凑热闹。有人选择了不去,更多的人去了,其中就包括窦红星。
窦红星是跟着楚婕一行人回的安家村,多少感慨多少追忆,回到这个地方,那些仿佛淡去的记忆瞬间喜上心头,原来这么清晰深刻。
他跟林怡说“我们这一代人,经受了许多不必要的风浪,无论怎样,我们都挺过来了。有些人失去了生命,有些人失去了青春,有些人失去的,是更宝贵的人格。那样的人,就忘了他,随他在世间浮沉,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林怡自然感激他的好意“放心吧,我都忘了。有些人,不值得记住。”
时代变化了,可带来的不全是好的消息,像是与知青相关的悲欢离合,即便上头做再多的努力,也是不可能杜绝的。
林怡和铁宇,他们的故事不过是其中最寻常的一个,比他们更加惨烈的,其实比比皆是。
纪东方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
是他的舍友何勇,人家也离婚了,悄无声息地,自个儿找了个对象,是京城本地人,附近师范大学的新生。
那两个人都在一起老久了,宿舍里才知道这事,不由面面相觑,何勇不是有媳妇的吗?
何勇也是扯些共同语言之类的,说的不清不楚,到底他的婚姻是什么情况,大家伙也搞不明白。
后来却知道了,如何知道的呢?说来也是个传奇,纪东方他们升到大四的时候,大一迎新生,来了个东北的小伙子,特地跑到他们宿舍来,打听了一回何勇。
大家还没觉着什么呢,以为这不就是个熟人啥的,结果何勇心神不宁的,小伙子从容自在地倚靠在门边,何勇坐在他的床上,额头上有冷汗,严阵以待的样子。
舍友们本来和何勇的关系就寻常,看出来气氛不对,谁都不会蹚浑水,随便答应了几句,也都不说话了。
何勇好似受不住心理压力,从床上起来,要去拉那学弟。
“我们出去说。”
“出去说什么呀姐夫,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叫你舍友知道的?”
小伙子丢下这么个炸弹,施施然去了。从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