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宁鼻子一酸,声音都是潮湿的“爸爸在家的时候,每个人都很开心,很幸福。娘,你每天都笑得很多,很大声。”
楚婕轻笑,真是个傻姑娘啊“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娘也经常笑呀。”
安宁宁摇摇头,小脑袋蹭得楚婕有些痒,心里像有个小刷子划过,满满都是温柔。
“不一样的,那时候,你没有这么放松,没有这么……自由。”
安宁宁也说不上来,那就是一种感觉。纪东方在身边的时候,楚婕每一刻都是自在的,完全敞开的。区别大概就像是漫天的星辰,是挂在宇宙苍穹中,还是映在湖中海上。
楚婕怔了怔,没想到安宁宁竟然这么敏锐。她亲亲小姑娘的头顶,转眼间,小姑娘就长大了,从那个暗淡的、没有存在感的、善良却自卑的“宁狗”,长成一朵从枝头绿叶里探出花蕾、伸展花瓣的女孩儿。
“娘也希望能和爸爸一直一直不分开,我们一家人,打打闹闹的,鸡飞狗跳的,再没有更自在的日子。”
安宁宁轻轻叹口气,转身在楚婕身上靠着,这大概也是一种成长的烦恼吧。
楚婕温柔地用手指给她梳理着已经养得浓密乌黑的头发,满满都是爱。
“我宁宁,人生啊就是这样的,我们当然希望它一直一直都是甜的,有滋有味的。可不是啊,有时候是酸的,有时候是苦的,有时候呢,又是五味俱全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去尝每一种滋味,哪怕是苦里,也要榨出它的养分来,把自己变得更勇敢,更强大。”
门外,双胞胎你挤我我挤你的,便在门缝处偷听娘和姐姐的对话。
听到这里,好像也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安平拉着安生,兄弟俩进了灶房,在暖和的灶膛前坐着,安平长长叹了口气。
“弟弟,我们都要和娘学习。”
娘是个多么勇敢和豁达的人啊!我们都为了爸爸要离开的事情难过得不行,可娘呢,还能反过来安慰我们。
安生嘟嘟嘴,突然握着拳头,对着虚空发气。
“都怪贼老天,造了这讨厌的命运来捉弄我们!”
安平无语了半天,也握拳,和弟弟的拳头碰了碰。
“我们强大起来,打败他!再不给他捉弄我们的机会!”
兄弟两个击掌盟誓,立下很了不得的志向。虽然这个志向,安生很快就给抛诸脑后,可安平,他一直记在心里,一直一直记着。
再是不舍,再是抗拒,离别的日子近了。小崽子们眼里勇敢又豁达的楚婕在漆黑的夜里,将头埋在纪东方胸口,久久不肯抬起头来。
纪东方便也不去勉强她,只将她狠狠拥着,要揉进胸口那般凶狠,浑然不怕抱疼了她。
“阿婕……”
楚婕鼻子一酸,唯有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蹭一蹭,再去凝神听他有力的心跳,才似乎有点真实感。
“兔子就不要喂了,又是割草又是清理兔窝,不必要受这个累;小崽子们平日里调皮,你不要伤神,我看青松很制得住他们,多交给他就成;还有,不要总惦记着京城,拾掇那许多土特产来,要花多少心思;
“翻译也不急的,整日伏案,腰啊、脖子啊、眼睛啊,都受罪,不靠着这个吃饭,更不要用它扬名立万的,把身体搭上去不值得;小安队长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要是找上门来想寻人帮忙,你应了就是,给我写信去,我总能想了办法。你们如今还住在村子里,便是你总有办法应付,也没必要得罪了人。我隔了这么远,有什么都是鞭长莫及,说不得就有需要求到他们门上的地方;
“还有爹娘,甭管三房怎么闹腾,自然有爹和建国去出面,你不要轻易揽了事到身上,如今爹娘牵挂你和孩子们,自然愿意站在你这边替你多想几分。可假若有个什么万一,到底同三房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在中间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