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白石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听宋谋远的,因为他忽然想起来,去年的时候那座仓库整修过,当时是申召成亲自带人去修的,说是里边漏水,一连修了四五天,那时候他并未在意,而且为了表明态度和避嫌,战兵做什么的时候往往越人都会故意离的远一些。
此时看来,去年的时候申召成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他有准备,难道我就没有?”
栾白石哼了一声“把弩车推过来。”
藏在草料堆里的弩车被人拉出来,推着到了库房外边,栾白石一声令下,重弩,连弩,弓箭,密集的朝着库房里打了过去,库房的窗户瞬间就被击碎,没多久库房外面就插了一层白羽。
就这样密集打击了差不多能有半柱香的时间,栾白石一摆手,越人开始往前压,上去的人一脚将残缺不全的房门踹开,冲进去之后才发现库房里果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一群人在库房里搜了好一会儿才在地面上发现了一层隔板,打开之后出现了一条地道,算计着地道并不长,只是从库房通到墙外,也就三丈左右。
“妈的!”
栾白石进来之后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火起“他一直都在怀疑我!”
“他不一定是一直都在怀疑你,只是一种正常的戒备。”
宋谋远道“你说你讨厌宁人,其实你讨厌的有道理,因为宁人只相信宁人,如你们这些南越人哪怕已经臣服,可依然不会被无条件的信任,也许这种信任出现会在百年之后,就算快也得几十年以后,当越人已经彻底认为自己就是宁人,那时候你会发现,越人也会变得和宁人一样,他们也只信宁人。”
栾白石看了宋谋远一眼“永远不会忘记灭国之痛!”
“那是你。”
宋谋远道“十年,越人就会忘了疼,只是偶尔念及会有些伤感,二十年后,新一代的人成长起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宁人的身份,五十年后,经历过战争的越人已经都死了,那时候的越人没有人会以越人自居,当他们面对其他国家的人会自豪的说自己是宁人,南越这个国家已经不会再有多少人提及,一百年之后,南越这个名字只会出现在史书上,也许就是寥寥几字比如,大宁天成年间,灭南越。”
栾白石的怒火一下子被激了出来“宋先生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把我怎么样,显得你很了不起?”
宋谋远耸了耸肩膀“杀了我,又能证明什么?”
栾白石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踹翻“追!”
大队的越人厢兵从营房里冲出去,有人跳下地道,可是却发现另外一边已经被堵死了,只好又返回来,越人厢兵从营地正门转出去再追差不多要比宁军多跑了六七里路,有这段时间宁军也早就撤离出去最不济六七里的距离。
营地南边高坡上,沈先生趴在那一把按住几次忍不住想要冲出去的红十一娘“别急,你看那些越人,朝着东北方向追,这说明他们已经撤出去了。”
红十一娘“万一没有呢?”
“你心不沉稳。”
沈先生从高坡上退下来“我们有马,绕过去,往东北方向,应该能追上咱们的人。”
红十一娘沉思片刻,跟着沈先生骑马绕路往东北方向过去。
与此同时,大宁,西蜀道。
书房的窗户开着,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让烛火摇曳,沐昭桐看着烛火在发呆,老人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发呆,也许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一种很寻常的状态,也许是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
无为道人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进来“阁老今天怎么有心情这么晚了要喝些酒?”
“因为明天是个大日子。”
沐昭桐笑了笑“
明天对于我来说尚且不算什么,对于你来说更没有意义,只是寻常无奇的一天,可是对于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