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茅斋
皇帝心情很好,特别好,南疆大捷是最近这段时间收到的最好的消息,当然这段时间收到的也都是好消息,可无论如何,水师大胜这事终究能让当初反对建立水师的那些人闭嘴,也对得起陛下对水师的有求必应,同样是儿子都有远近亲疏,这几年陛下待水师更像是待亲儿子。
“庄雍说这次打的足够狠,可求立人还没怕。”
皇帝看了一眼蜷缩在椅子上的老院长,觉得最近老院长越来越喜欢把自己缩在一个很小的地方,然后用厚厚的毡毯把自己裹住,仿佛他总是那么怕冷,于是皇帝心里有些疼,岁月是所有人的敌人,而且不可抵挡。
“若求立人这么容易怕了才奇怪。”
老院长双手捧着一杯热茶,低头看着热气喃喃自语似的说道“庄雍抓时机抓的好,他在北疆的时候就是最善于利用敌人破绽的那个,领兵作战决胜千里的将才陛下手里抓着一大把,不过若粗粗分起来也能分成两种,第一种是靠自己打出来机会,正面交战,从不畏惧,如石元雄铁流黎裴亭山等人,皆如此。”
他缓了一下继续说道“嗅觉敏锐,善于捕捉敌人细微破绽,一旦抓住便立刻雷霆一击不给敌人任何喘息,而大部分时候他们并不会太主动的出击,如谈九州如庄雍都是这一类。”
他看了皇帝一眼“表面上看起来铁流黎裴亭山这些才是陛下的刀,谈九州和庄雍是陛下的盾,可实际上正相反啊盾牌正面直接撞过去,一下一下都生猛沉重,砸得狠了敌人便会害怕而庄雍这样突然一刀子捅过去,能把敌人捅的更疼可敌人会想着这是个意外,是自己不够小心,他们便会去寻找自己的盾。”
皇帝点了点头“据说求立人的水师有三支,最大的那支已经被庄雍打残了,叫北海水师,还有两支水师分别叫东海水师南海水师,阮腾渊这个人是有本事的,也足够聪明,但他太自大,所以朕差不多已经能想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办。”
老院长道“他会派使者去和四周诸国交好,然后将南海水师东海水师抽调大批战船过来,汇合被庄雍打残了的北海水师,伺机再战。”
“朕在开战之前就想到了。”
皇帝喝了一口茶“所以礼部那边年前三个月朕就已经让他们选派人,去年十月底,代表大宁的使节分六路出去,那些小国本不值得朕去走动,可既然想把求立人打废,朕也不介意把身子放低一些,给那些小国一点好脸色”
老院长知道这些事,然后笑起来“所以,求立的内忧外患很快就要来了。”
皇帝道“阮腾渊是不会服输的,他很自大,他觉得若是把朕的水师打废了,朕的大宁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没办法把手伸过去,他就能继续在东南那诸多小国之中称霸,朕会成全他的野心。”
老院长笑的很畅然,陛下在几个月之前就开始部署,算计着日子,礼部派出去的人怕是差不多都已经到了该去的地方,再过两三个月就有更多的好消息传回来,只要那些小国的皇帝都还没有疯了傻了就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庄雍的品级暂时不好再提了。”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原本就有个三等候的爵位吧,那就加一等侯。”
老院长点头“那些人是不会因为一个一等侯的爵位和陛下吵架的。”
皇帝撇嘴“他们又不是真的傻。”
老院长笑起来,皇帝养着一群和他吵架的人,也是有趣。
“庄雍的捷报里特意提到了沈冷。”
老院长听到这句话眼睛随即眯起来,皇帝是多偏爱那个小家伙?前不久刚刚把北疆孟长安提为从四品鹰扬将军,那一场可算是沈冷比输了,皇帝这就急不可耐的想给沈冷提起来了?那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到四十岁呢,多少人在军中四十年都到不了从四品。
“暂时就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