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避而远之,如今她知道他再不纠缠,反倒放开了许多。
什么欲擒故纵,以退为进,风月局里的千般手段。
他只知道,若阿酒能开怀些,怎样都好。
不多时。
温酒拎着两大坛子酒进门,摆上两酒碗,满上佳酿,二话不说先干了。
人人都说温掌柜巧舌如簧,其实很多时候,尤其在谢珩面前,她总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先干几碗,酒入了肚,壮胆才能说那些平时没法子说的话。
谢珩心领神会,默不作声的陪她一起喝。
酒是好酒,可比温酒自己酿的,总是少了三分滋味。
温酒喝得快,大半坛酒都入了喉,她捏着酒碗,靠在椅背上,喊“谢将军啊。”
谢珩抬眸看她,“温掌柜。”
你来我往,各自唤了一声,就没了下话。
温酒忍不住笑了笑,举碗同谢珩碰了一下,“多谢。”
只说了这么两个字,便自顾自一饮而尽。
谢珩也没问她谢什么,饮尽碗中酒,看她拎着酒坛子给他倒酒。
锦衣罗衫的少女,原该在闺中绣花扑蝶,情窦初开时爱慕某个青年才俊,憧憬一生美满顺遂的。
可温酒这个年纪,为他在帝京城那样修罗场里同人拼过命,在生意场里迅速崭露头角拔了尖,三百坛美酒喝翻过满城商贾。
生来便不是寻常女子,如何能泯然众人,一生只为情情爱爱所困。
谢珩端起酒碗,敬她,“多谢。”
两人有来有往,一个字也没多的。
窗外风雨不歇,飘摇灯火划过门前,忽明忽暗。
温酒谢他千里迢迢来救她的命,谢他曾经的庇护,谢他……曾万千温柔予她一个人。
谢珩谢她曾与他风雨同舟,谢她刀山火海并肩行,谢她连恨都舍不得恨他。
彼此都不曾说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两大坛酒,一夜风雨潇潇。
渐渐的,天光乍亮。
出去办事的管事们回来,站在门外问道“掌柜的,货船都已经安排好,天亮也快亮了,可要让他们启程?”
一句话惊醒半醉不醒的一双人。
温酒和谢珩不约而同的抬眸看向对方,一时间四目相对。
片刻后。
温酒别过眼,看向门外,一手撑在桌子上,慢慢的站起来,轻声道“你该走了。”
谢珩缓缓起身,垂眸抚平袖间褶皱,嗓音有些喑哑,“谢某就此告辞。”
声落,少年转身就往外走,不曾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