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仁的身影,在夜幕中很快模糊,一开始还能借着星光推测雄鹰的位置,可几个呼吸之后就已混成一片再难分别。它能否在黑夜里安全的飞行,不是起司需要去担心的事情,因为在那具名为那仁的苍鹰的身体里所起到实际掌控作用的并非那个由巴图从小养大的生灵。鹰之灵,这已不是起司第一次察觉到这位神灵的存在,甚至不是第一次和它打交道。这也难怪,作为俯瞰大地的监管者,鹰灵确实是出现的最频繁的神灵之一。
目送着雄鹰身影的消失,失去了灰袍的灰袍心里一松,整个人向一侧倾倒,好在,在他跌落到地面上之前,洛萨已经冲了上去将他接住。而起司从马背上跌落也就意味着,刚刚吸引了所有目光的战马已经重新变回了遗骨,重新落回了地上。事情,好像就这么解决了,真的吗?
“保护他!”伯爵低喝到,小队中的其余三人立刻握紧武器冲到他们身边,组成了一个三角形戒备着周围的敌人。是的,敌人,那些跟随阿莱埃而来的怪诞邪恶之物没有因为灾厄被枭首而作鸟兽散,它们仍然在这里,在这片黑暗中虎视眈眈的围观着几人。而随着起司的精神变的衰弱,那九只本该挡在前面的恶魔抓住了机会,它们毫不犹豫的逃离战场,要在这片广阔的世界中自由的享受暴力的恐怖。
可惜,恶魔们的愿望并不在它们的召唤者考虑的范围之内,它们已经拿到了自己的报酬,不能再得到更多。倒在伯爵怀里的法师对着那些逃跑的身影伸出手臂,将食指指向地面,“送还。”
顷刻间,九只高大的恶魔就带着不甘和愤恨化为了黑色的脓水,顺着地面的细小裂缝去到了无人愿意前往的地下深渊,也就是它们来的地方。对于大部分施法者来说,恶魔的送还也是需要进行与召唤时相符规格的仪式的,像起司这样用简单粗暴的手段强制将其驱离,往往会留下后遗症。不过那不是现在一时之间需要顾虑的事情了,比起之后的麻烦,眼前的问题让灰袍已经无暇顾他,他是不可能放任恶魔溜走的。
在强行送还了恶魔之后,起司就不得不为他一系列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论是让神灵附身在尸骸上得以现世,还是不符合规范的恶魔驱散,这种种问题带来的反噬足以让任何一个施法者痛不欲生。更别说现在的法师没有了灰袍,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来减缓或转嫁自己的痛苦。
“嘶,你是烧起来了吗?”洛萨只觉得自己好似在抱着一块烧红的铁,他的身体本能的让他把怀里的东西推出去,可骑士的自律让他将本能压制下来,只是那被灼烧的疼痛还是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伯爵看来,起司的身体表面并没有出现奇怪的变化,没有纹路浮现,没有溢出的魔光,他就像是个普通人,一个体温非常,非常高的普通人。而在这种高温下,饶是灰袍法师也无力回答同伴的问题,他的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了…
“接下来我们要讲解,不,应该说是告知你们的,是施法者的绝症。我称之为魔力空洞。”恍惚之间,起司又回到了灰色石砖组成的教室,在教室中央的灰塔之主用带着几分轻蔑的口吻在进行着教授,“之所以说它是空洞,是因为这种症状一旦出现,就会彻底搅乱我们体内的魔力循环,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在你们的动脉上开个口子,魔力就是喷出来的血液。而我之所以说它是施法者的绝症,是因为那些察觉不到魔力的普通人是和魔力无关的,他们的生命处于一种浑沌的状态,浑浑噩噩的生,浑浑噩噩的死。为何而生不知道,以何为生不在乎,所以他们的的生命不会因为内在魔力的确实而消逝,在他们的生命中魔力所占的比例非常渺小,因此损失了也不致命,甚至从外在得到都不能吸收。”
“可是我们不同。魔力在后天的训练中已经变成了所有施法者体内循环的一部分,它和我们的精神同在,意识同在,它的循环不可见,不可察,却融入于每一瞬的思考和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