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哨的声音,人类听不见。但猫狗却可以。凯拉斯抖了抖耳朵,拔出的武器没有再刺出,他看着那些猎犬虽然满腔愤怒却不再冲过火墙,只是不甘的在火焰的边缘徘徊。
火墙的另外一面不止有猎犬,一个穿着生命学派常规法师袍的人慢慢走近这道分割线。他年轻脸庞上的紧张和不安哪怕隔着火也纤毫毕现的展露在起司眼中。
他是精灵犬的训练者,或者说,照看者。因为生命学派也没有创造精灵犬的技术,他所做的只有照顾这些猎犬而已。
“呼!”火墙上的火焰微微颤抖,有那么一秒钟,它们好像就要推开熄灭了。但下一秒,火焰依旧燃烧着,安静而持久。在这一秒之内,是一次法术上的交锋。
“我劝你还是不要试图靠那点浅显的塑能法术在我面前讨得甜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脑子里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如果一个不小心,法术的威力会超出预期也说不定。”
起司的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走到火墙边,遥遥看着对面年轻的生命学派法师,眼里没有敌意或善意。
“现在,我建议你和你的狗退开一些,我和我的朋友要离开这里。我不会说请的,所以不要让我等下去,谢谢。”
起司说着挥了挥手,那片火墙立刻像是被吹满的风帆般朝着猎犬和它们的驯养者扑去。不过,它并不是要将谁点燃,灰袍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将对方逼退。
“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年轻的法师冷冷说道。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名怪异灰袍法师的对手,但在服软之前还是需要说些狠话。
谁料,起司面前的火焰突然让出一个圆形的缺口,灰袍一抬手,某样东西就如利箭般从火墙的缺口里直射而出,一下子飞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咯…咯…”驯犬者捂着自己的脖子,一条黑色的绳索死死的勒住了他呼吸的管道。而周围的猎犬,虽然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可是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条绳索,自然是波菲丝的分身,黑蛇悠然的吐着信子,丝毫不在乎一个人类即将在她卷曲的身体中丧命。好在,起司并非是要取对方性命。
他又一挥手,火墙向前延伸,并且形成了两道平行的矮墙。这两道矮墙组成了一条通路,将猎犬和法师隔绝在外。
灰袍带着猫妖精顺着这条通路朝前走去,在路过时伸出手臂,黑蛇立刻做出反应,回到他的手上。那名年轻的训犬师,则已经被勒晕了过去。
起司瞥了对方一眼,立刻就有几条猎犬挡在起司和他之间,对灰袍怒目而视。
“杀吗?”
这话,是起司问凯拉斯的。
既然猫妖精说了要处理这件事,那这名精灵犬训练师的性命,自然应该由他来决定。不过作为凯拉斯的同伴,起司并不介意因此而与生命学派结仇。
反正他已经看明白了,所谓学派,并不是一个整体,这庞大的植物庄园,罗列的建筑之中的人虽然都隶属于这个学派,可是他们中有还不懂得何为魔法的学徒,也有从这座城市创立之初就在这里暗中操控一切的大法师。他所面对的并非庞然大物,只是组成了庞然大物的鱼群。
“以后再说,他和那些狗,都不是关键。”
猎犬,是工具,是猎人的工具。猎人,也是工具,是需要猎人带来的兽肉,毛皮,爪牙的工具。工具,不关键,至少不是那么关键。
但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你可以找到那个躲在工具背后使用工具的人,并确定他不是另一个工具。那这个问题才会得到较为根本性的解决。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当我们去试图寻找有一个问题的根源时,会发现其实它是由无数个工具共同造成的结果,工具的后面又是工具,无比复杂。
因此,就必须学会妥协,妥协于暂时,妥协于片刻,妥协于无法完全掌握的现实。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