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王国军斥候躺在白色的布单上,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命不久矣了。大量可怖的伤疤充斥着他的身体各处,其中一道险些将他的脖子整个划开。原本穿在外面的衣物在泥巴和血迹的遮盖下和破烂不堪的躯体融为一体,前来查看的药剂师们纷纷摇头,因为他们连分清哪一块是黏在身上的布片,哪一块是掀起的皮肤都做不到。可即使如此,斥候还没有咽气,没人知道支撑着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对鼠人的仇恨,或许是对王国的忠诚,亦或只是单纯的抗拒着死亡。
马库斯一见到这名幸存者的样子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从躺在地上的将死者身上,他敏锐的闻到了硫磺的味道。“他还可以说话吗?”国王之手对身边的药剂师们说。
药剂师之间互相看了看,最后推出了一个看上去最年老的秃顶男人站了出来,不停的用手绢擦拭着自己光亮头顶上的油汗,“呃…他的脖子上和头部都没有非常严重的伤口,不过肺部的情况我们没法肯定,只能从呼吸的状况来推断他应该,我是说可能,还拥有轻微的语言能力。”这个药剂师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赶紧躲入同事们的身后,生怕马库斯对他的回答感到不满。
马库斯也确实对这种不负责任的答案感到不满。不过他也明白,即使自己怒斥这些药剂师也不会得到更好的回答,与其浪费时间在无谓的发泄怒火上,不如赶紧趁着这名斥候还有气,尝试询问出他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士兵,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国王之手将自己的权杖随手放到一边,俯身到斥候的耳边询问道。
“大人,我,我…”谁料那斥候看似奄奄一息,却突然双手抬起,拉扯住马库斯的衣领,整张脸几乎贴到了后者的脸上,他的声音非常虚弱,还可以从呼气中闻到大量的硫磺气味。这样的状况让周围的人瞬间紧张起来,可国王之手却用左手在背后晃了晃,示意并无大碍。
马库斯用右手扶着那人的后背,试图让他放轻松一些,“不要着急,慢慢说。说你看到了什么,说你遇到了什么。如果形容不来就用词汇进行简单的表达。”
可能是安抚的话语起到了作用,那名士兵确实看起来平静了一些,他紧抓着马库斯衣领的双手渐渐松开,就在国王之手怀疑这人要咽气的时候,斥候的脖子却整个涨了起来!“唔,它,出来,快…哇!”
不需要听清楚怀里的人要说什么,马库斯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拖着士兵后背的右手一下子抽回来,左手也用力扯掉了钳制。同时,国王之手双腿发力,整个人向后躺倒下去。而这些应激反应毫无疑问救了他的命。也就是这一刹那,一条暗褐色的触手从斥候的口腔里猛地弹出,好像是猎食的毒蛇一样伸出大概半臂长的距离。好在此时士兵已经开始向下倒去,马库斯的头颅也高高扬起,那条布满了倒刺和粘液的触手只是堪堪擦过他的下巴。
站在两步之外的安德雷亚和阿提克斯一见这个情形,默契的从左右两边接近国王之手。怒狮一伸手,抓住马库斯的后颈,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膨胀起来,这强劲的力量硬是将肥胖臃肿的泰勒瑞尔伯爵朝后拖动了一小段距离。另一边,铁骑士的反应则更具破坏力,他两步迈出,手中铁则已然出鞘,钢制的剑脊上铭刻的骑士誓言发出红色的光芒。老骑士双手握住剑柄,使出一次强而有力的横扫,这一击准确的将来不及收回斥候嘴里的触手从中砍断,溅出具有腐蚀性的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克罗格大公抬手挡住少许迎面飞来的液体,昂贵的衣物上立刻出现了几个丑陋的破洞。不过现在不是心疼这件衣服的时候,安德雷亚明白这只触手只是个开始,那名斥候从一开始就不是侥幸生还,他根本就是一颗伪装成人形的定时炸弹!
阿提克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