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將混噸的壹團從腦中甩了出去,再仰面時,酒後的暈紅雖還淡淡的存浮在面上,眼中的情緒已經逐漸的藏在深處,放在不可能見的角落中,只余清晰滋潤。
越希夷見他認真聽自己所言,面色舒展了少少,仍然肅聲道:“我清楚就要離京旋裏了,能說的話不多,現在京中暗裏有人設了賭局,賭局的賠率相信淑妃馬上也會曉得的,妳想想來日的事兒比較緊張。”
“嗯。”這些時日底下送上來的各方情報他也只是略掃了壹眼,既然越希夷提了,那這事天然是緊張的,他點點頭,清譎秀俊的長相上有著尋思,看著壹身風騷,藍袍清華的越希夷,這個人壹身才華,如果是能留下來,肯定是他強有力的副手。
他嘴角帶著慣有的壹點溫潤,聲如清弘,問:“希夷,妳真不思量留下來幫我?”
“如何,才剛以為妳莊醒了,現在又醉了麽?”越希夷壹撩長袍坐了下來,手中的折扇也恕的翻開了來,慶奕辰鳳眸壹掠,就瞥見白絲扇面上,壹行狂草如遊龍飛走,字字倜餳不蠆
行扁舟,累坐溪風釣魚賞春花,倦望落櫻飛鳥,壹世足嘆風騷。
這是當初兩人談人生談抱負時,越希夷所說的話語,壹方小湖,泛舟旅行,逐日釣魚賞花,遊賞美景,做壹個清閑閑散人。
慶奕辰斜挑眼眸,眸光氤瓚山陰之氣,輕聲嗮笑壹聲,語氣中有著說不盡道不明的意味,“是,是醉了。”
每個人的人生和抱負不壹樣,每個人所選定的路也不壹樣。
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選定的權柄。
越希夷垂首壹笑,眼睫遮去眸中神采,再講話時,眉目間又帶上了他慣有的輕隨笑意,深眸中含著層疊的墨色,“說句遠壹點的話,僅有坐到最高的位置上,能力隨心所欲,天下,女人,妳想要就會有。”
清朗的聲音在不大的竹間裏格外的清晰。
慶奕辰沒有答話,面色如常,只壹雙鳳眸中那掠過的異色顯得其亮無比。
炎炎夏季,竹間涼沁。
屋角冰籠中,冰塊融化流下的(水點聲點落有序,咚咚的跌入水盆中,濺起小點的水花和淡淡的蕩漾,送了壹室清冷。
越希夷將扇柄壹收,將垂下遮了眼簾的幾縷發絲撩開,站站起來,用扇柄在慶奕辰肩上輕打了壹下,微微壹笑,“就此告辭吧,希望別後重逢,妳,我都完成了自己的抱負。”
“好的,就此別過,壹路順風。”慶奕辰也撩起袍子,站起送道。
越希夷清朗的笑道:“惋惜以後不可以再和妳壹起飲酒了。”
“如果妳想,我隨時作陪!”慶奕辰拍了拍他的手臂,眉眼中蘊的淡淡的笑意,寬慰道。
越希夷看了他壹眼,隨就點頭道:“這妳說的,可不許不守諾啊!”
待越希夷出了隔間,慶奕辰逐步的坐回隔間的圓木桌前,眸中氤瓚中浮起黑霧,帶著令人膽怯的幽光,冷厲無比,掃過滿地的細薄碎片,著著錦靴壹腳用力踏上此中的壹塊,壹點壹點的碾磨著,直至碎成粉末,才拂了拂袖口,看著被蒸發了壹大半,酒液的顏色淡去許多,只余壹抹淡淡的水紅,卻因水浸褶皺更的寬袖,緊緊皺眉,頓了壹頓,擡步出了茶室。
……
恢宏的乾王府,黑暗獸首門前麒麟在驕陽之下更顯得高貴猛戾,氣焰逼人。
內院中,李宣延正拿著壹張長長的財物清單策,薄峻的唇角帶著笑意,墨藍如深海的眸中閃過壹幕幕驚異,他將單冊往梨花木茶幾上壹放,望著端著解暑湯正在喝著的姜聽瑤,嗓音裏藏不住的悅意,“女人,妳這是算做嫁妝嗎?”
正在喝湯的姜聽瑤手不由的壹頓,瞪了還笑得自滿的李宣延壹眼,將手中的解暑湯放在壹側,“如何,這份嫁妝可算豐盛?”
壹旁的星兒瞟了壹眼那紅色的單冊,大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