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沙市市中心一条破旧的小巷里,偶尔路过的行人踩过那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石板碰撞的声音,一辆银色捷达在一处墙头漫出藤蔓的小院前缓缓停了下来。
“是这儿吗?”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
“对。”一声肯定的回答。
两人下了车,轻轻关上车门,然后快速钻进了那个小院。
小院花坛里一只正休憩的猫觉察到了异响,发出一声惊恐的猫叫声。
不一会儿,客厅里传来玻璃掉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
“谁?你们是谁?”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厉声问道。
“曹卫平先生,别来无恙。”
那老人的脸倏的变成惨白,质问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曹卫平先生就行。”
“你们到底想干嘛?”那老人站在那,身子有些颤微,眼里全是惊慌和恐惧。
“不想干嘛,来取你的性命而已。”略年轻些的男子脸上邪笑道,然后一只手伸向了衣兜。
那老人突然平静了下来,然后如释重负般笑道,“你们总算来了。”
那年轻男子正欲上前,被旁边的黑衣男子一把拉住了。
“远哥,别跟他废话了,我直接一刀,干脆又利落。”
萧远回瞪了一眼,“谁跟你说要取他性命了?”
阿成先是一愣,握了刀的手随即被那凌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你先去门口等会,我有话要跟他说。”
阿成怏怏着只好退出门去。
那老人怔怔地盯着面前这个黑衣男子,又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玻璃,脸上更加释然了。
“为什么不动手?”
“为什么要动手?”
对视了好一会儿,老人这才用脚轻轻撇开地上的玻璃渣,蹒跚着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是万先生派你来的吧?”老人轻问。
萧远在老人对面也坐了下来,然后回答,“谁派我来重要吗?我来这,不过是替别人了却一件陈年旧事。”
那老人冷哼,“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你说吧,想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危险又怎么样?横竖都是一死,十二年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也受够了。”
“砰—”,门口那只大黄猫从窗台跳了进来,打翻了桌上一只陶瓷杯,在惊吓声中转身逃之夭夭。
萧远从上衣衣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放在茶几上滑了过去,“你收拾东西直接去上面这个地方,还有一笔钱,够你以后的生活了。”
那老人愣了几秒,然后拿起那张纸条看了看,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远笑了笑,“因为除了我,没有人希望你活着。”
“什么时候走?”
“现在,立刻,马上。”
银色捷达从小巷驶出,在市中心横七竖八的巷弄里来回转圈,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在黄灯转红灯的刹那,一鼓作气拉足马力驶上了高架。
“后面那辆蓝鸟跟上来了吗?”
“没有,”阿成回答,又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了看。
“车牌号记住了吗?”
“嗯,南e9864。”
“查到了告诉我一声。”
阿成应声,然后踩高了油门将车驶离了高架。
萧远把视线别向了车窗外,不远处濛濛的天色与海面融成一体,只能从海水的波澜里才分得清相接的界线。
柔软的沙滩上,两双黑亮的皮鞋不停地向前移动,留下一排排深深浅浅的鞋印。
“阿成,回去以后你会和万先生怎么说?”萧远轻声问。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