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无声,沉闷昏暗的地牢里,小巴尼呆呆地望着泰尔斯。
他的眼前突然闪现出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他刚刚加入王室卫队的时候。
那时的他年轻而自得,骄傲而自信。
惹人生厌。
那一天,他甩动着手里的木剑,对那个在沙地里摔得浑身狼狈,满面痛楚的乡下女孩……
那个他一度以为是攀上了王室高枝,得到了王储的宠幸,才被殿下玩笑似的塞到他手里“学点武艺”的虚荣姑娘。
相信我,小姐,我憎恨这份任务的程度,就跟你现在憎恨我的程度一样。
他还记得,他在操练场里,忍受着同僚们指指点点的目光,对那位被王储殿下指派的“训练对象”,轻蔑而不屑地道
现在,尊贵的姬妮小姐,举起你的盾牌。
他还记得那姑娘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时的眼神。
只有两种情况下,你能够放下它……
记得她脸上混杂着尘土与血迹的汗水。
以及那姑娘无论被自己揍得多惨,都死死抓在手里,从未放手的盾牌。
你死,或者敌亡。
小巴尼的眼前一阵模糊。
“你不需要安慰和原谅,先锋官。”
泰尔斯扬声道
“你只需要面对你自己。”
几秒后,巴尼似乎有些承受不来王子希冀而明亮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
此刻的他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那可能吗?”
小巴尼别着头,看着地上的两具遗体,带着怀疑与哀伤,语气变得有些犹豫。
而泰尔斯看了看咬着牙齿,举着火把的小巴尼,淡淡地笑了笑。
“当然。”
“因为我就是这么做的。”
泰尔斯缓缓地转过身,留给先锋官一个摇摇欲坠却艰难迈步的背影。
“从第一天,”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少年迈开脚步,微笑着扬起头颅
“到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