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剩下的这几日,她再没砸东西,也没骂人。
每天,除了按时吃饭,就在发呆。
诗听见她不闹了,反而开始害怕,“小姐,小姐啊,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我只想静一静。”
凤乘鸾披着棉被,盘膝坐在床上。
被没收了那婆子的衣裳,就只能继续穿着两件小衣在房中。
她的确需要安静一下,认真将与阮君庭之间的感情理出头绪,认真想一想,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还有以后,该怎么办?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蓝染到底是谁,又在哪里,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而阮君庭是与不是蓝染,也都不会妨碍她喜欢他。
前世的执念,如今成了一个死结。
这一世活着的人,过了奈何桥,本就不该有前世的记忆,她能回来,是天赐的恩典,又为何紧紧捏着这个死结不肯放下?
记忆!
凤乘鸾忽地豁然开朗。
是的,阮君庭介意的,并不是蓝染是谁,而是他并没有蓝染的记忆!
守关山的那一战因她的重生而消弭,他便没有了化名蓝染时与她共同经历的一切,所以,他与那个时间里的自己,成了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阮君庭那么傲娇的人,生气起来连自己都不喜欢,自然更不会喜欢什么蓝染。
所以,他说得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蓝染,有的,只有阮君庭!
凤乘鸾绷紧许久的嘴角,终于华丽灿烂地一弯,之后又惨惨地一咧嘴,托腮一叹。
天啊!她上辈子难道真了稀里糊涂把北辰靖王给睡了?
父帅当时若是在天有灵,会不会气得从土里爬出来?
还有阮君庭,她等了他一辈子,找了他一辈子,最后又死在他手里,他就一直戴着面具不吭声,跟她杠了十七年,从生到死!
他那颗心,该是有多扭曲,多变态?
亦或者……
他因为父帅的死,从一开始就没办法与她坦诚相见,也只有强行打下南渊,才能光明正大地将她留在身边。
可却没料到,当他带着十万魔魇军来时,她却被迫嫁了别人,成了南渊的皇后……
于是,他不愿她成了亡国的皇后,背上沦为敌囚的污名,亦或者叛国的罪名,就心甘情愿地退回守关山,陪了她十七年!
他与修映雪大婚的那晚,耗在山顶,望着南边,烂醉如泥,人们都说,他想要南渊想疯了。
人们都说,他那天娶的,不是修映雪,而是南渊。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的是谁!
那时候的他,该是有多心碎……?
一滴泪珠,掉在手背上,好烫。
凤乘鸾抹抹眼,抬起头来,定了定神。
不想了,都过去了!
回头好好哄他就是。
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绝对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
——
关禁闭的日子,七八天一晃而过。
除了为着跨岁夜宴,来过两拨人试衣试妆,就再没什么人有烦凤乘鸾。
阮君庭自从那日之后,第二天便消了告假,重新上朝,每天散朝后,又留在宫里,指点阮临赋功课,很晚才回王府。
即便回去了,也不往那旮旯里挂着红灯笼的屋子看一眼,径直去了观雪楼,每晚忙到几近天明,再在楼中榻上和衣而卧,小睡片刻,便接着再去上朝。
如此直到夜宴前夜,秋雨影立在书案便替他研磨,思量了一番,小心劝道“殿下,明日便是宫中大宴,王妃按例,该与您一同赴宴,但娘娘她至今尚且不知自己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