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喊叫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阮君庭看着下面凤乘鸾玩闹的身影,不知不觉露出浅浅微笑。
只要她觉得开心便好,她高兴,他就高兴。
凤于归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他身边,目光向下看去,落在女儿身上,有些复杂。
心痛也好,无奈也罢,劫后余生的情形也罢,都尽在不言中。
可再想到她受的这些罪,都是因为身边这个死变态,就又气都不打一处来!
“妞妞的心智,频频回到十岁那年,也不知心中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实在是令殿下受累了。”
阮君庭倒是第一次听见凤于归说体谅他的话,有些意外,却着实当真,“凤帅说得哪里话,我既娶她为妻,便当不离不弃。”
“哦,那么,殿下,这提前当爹的感觉,怎么样啊?”凤于归果然话风一转,就又戳了他一刀。
果然不出所料!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阮君庭将目光从下面收回来,冲凤于归嘴角一挑,“凤帅多虑了,其实忘了也没什么不好,我与她日日新婚,夜夜新郎,岂不美哉?”
“你……!”
咔嚓!
凤于归手底下的木栏杆,断了!
“阮君庭,你这个人,不管死多少次,都本性难移!”
阮君庭理了理袍袖,懒懒得气他,“凤帅,你那女儿已经是我的,这句话,说得太晚了。”
“阮君庭,你太狂妄了!”
凤于归越是怒,阮君庭就越是乐,“凤帅,这份狂妄,你已经领教十多年了,那又如何呢?”
轰!
两人周身劲风骤起,连带着左右一连串的小木楼都拼命地咯吱咯吱响,随时可能被两股强劲的内劲崩摧开去。
正要动手间,就听见寨子外面有人喊“禀告寨主,名剑山庄来了人,说是给三小姐送药!”
阮君庭袖底之风唰地一收,眼中露出一阵欣喜之色,“来了!”
他单手撑着断掉的半截栏杆,纵身跳了下去,落地时,回眸仰头一笑,“凤帅觉得,我这个临时的爹,当得怎么样?”
“阮君庭……!你给我滚回来!”
凤于归两只手,重重按在木栏杆上!
咔嚓!
剩下的那半截栏杆,被抓的稀碎!
一直静静立在不远处静观一切的李白,痛苦地用羽扇掩住了脸。
好好的栏杆啊,招谁惹谁了!
败家!
——
入夜,两人的木楼中,阮君庭一人独坐。
桌上油纸包摊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琉璃糖,白瓷炭炉上煨着的,是已经调和好的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苦味。
幸好当初离开名剑山庄时,凤姮为求时疫解药,在天医鬼手那儿留了自己的血,如今回过头来,就因为那些血,助天医成功离析出尸毒,才有了今日可与相思忘抗衡的药。
然而,这药的功效,也仅限于抵制药力对她心智的摧残,却不能彻底根除。
换句话说,只是能让凤姮在戒除药瘾前少承受些痛苦,暂时做回一个正常人罢了。
阮君庭将药在装了炭火的小瓷炉上煨着,慢慢用勺子搅动,眉间川字愈深。
温卿墨的二十粒相思忘,如今还剩下十二粒,按照现在的规律继续推迟服用的话,最多能坚持三个月。
如此算来,不出一个月,温卿墨就会发现这件事。
他的手劲稍微有些重,勺子砰到白瓷炭炉,叮地一声脆响。
这时,门被砰地撞开,凤乘鸾头发湿漉漉,脸蛋儿红扑扑地闯进来,与他撞了个面对面,之后慌忙转过头去,一头扎进床上,躲在帐子后面蒙了被子,“啊……,内个……,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