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海上作战,一百余海里,若是逆风或是横向风,这艘蒙冲要走完全程,先不说耗时,单是划船的士兵就要换上几拔,划船是极消耗体力的活计,如今这蒙冲改造成的风帆,只需三两个人去掌舵,船上其余的人都可以参与作战,别的不论,单是这一样,??一艘船的战斗力就提升了数倍。特别是若是追击敌军,这优势就更为明显。
对此战船上所有人,都是心里有数的,这几年,海上作战虽未败,但也没有实际上的胜利,工部所有好手这几年都在试图改良战船,把船身收窄,或是增加船桨数量,虽有一定成效,可是缺点也显而易见,船身窄了,船变得轻便,划动起来的确能提高速度,可是容人量却少,在大浪里也不稳,若去追击敌船,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而同样大的船,增加了桨数,也会让船速提升,可一艘船的容人量就是这么多,划桨的人多了,能投入战斗的人也就少了。
若能造出大量的这种借助风力的风帆战船,那么韩家水军的实力,战斗力与如今断不会同日而语。
郑国公家自庆国开国以来,便世代镇守于东海,百十年来,鲜少有外冦敢靠近沿海,近年来矮人却造出了一种速度极快的船,虽不敢大规模的正面与韩家军交锋,但偷袭,扰边,海上杀海商,甚至是渔劫杀民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且据线报说,矮人正在建造一种不会沉没又坚硬无比的战船,若真的让他们造出来,大规模的正面交锋将不可避免,矮人兵弱船强,韩家军兵强船弱,到时候战事一起,双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为这事,郑国公父子三人可说是忧心忡忡,特别是韩谨西,经常是彻夜难眠。
郑国公看着乘风破浪的战船,禁不住生出了万丈豪情,他伸手拍了拍站在身边的田坤道:
“田老弟,此番试航归去,我会即刻上书与皇上,你且先安心在此造船,等这东海贼人的事告一段落,我亲自与你回京。”
田坤心头一阵欢喜,流落京外的这几年,其实对于官场,己有些淡了,可是,田家不仅只有自已,妻子儿女,还有那些受了自已牵连的族人,旁支,还有大儿子的亲家那里,都是有莫大的关联的,儿子先不说,女儿若没个得力的娘家,往后在婆家也难立足。郑国公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这么承诺,自然就会去做。于是田坤深深一揖:
“大恩不言谢!”
郑国公摆了摆手:
“是我承了你的恩,往后咱们同舟共济,也不必见外的说这些谁承了谁的恩义。”
田坤知道郑国公也不是个喜欢场面话的人,因此只说一声:“好。”便又说起了其它的事:
“按如今这战船看,用旧船改造是比新造要快一些,只是旧船的龙骨很多都是乌梢,甲板虽全部使用新料,可是也难以长时间支撑风帆的重力,长远来说,还是要造新船。之前那两艘,若能再调些得力的工匠来,完工也不需要太久。”
孟无忧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听了这话,便上前道:
“田伯父所言极是,我倒有个提议,不如把旧船改成五桅风帆,这样速度虽不如七桅的,但是对船龙骨和甲板的压力也相对低很多,同时再加紧建造新的七桅风帆,这样两相并进,短时就可以有较多的风帆战船可以投入使用,即便是矮人忽然来袭,我们也能应对。”
田坤喜道:
“果然甚妙。”
郑国公哈哈哈的大笑道:
“果然是妙,工匠人手的事,我来想法子,造船的事,就劳你们了……”
话音未完,站在桅杆瞭望台上的士兵忽而大声欢呼:
“看到北峡了!”
船上所有人听了,都愣愣的,有些茫然。
韩谨西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孟无忧。
郑国公世子喃喃道: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