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了,都城的天变得极快,早上还晴空万里,转眼乌云密布,一场秋雨打落了秋菊宴要用的金贵菊花,这场秋菊宴是办不成了。
柳婴若进了宫,发丝还带着湿气,在长寿宫侧店等到了林锦,与他说了事情原委,又叹道“这天,变得太快了。”
林锦走到窗前,望着诡谲的天色笑了一下,神色莫测,只是道“这天是该变了,没有秋雨洗涤的秋季是没有秋意的。”毕竟前几日的太阳还很是灼热。
“既如此,今年的秋菊宴便不办了吧,将银钱用于北面的荒宅修建,今年冬天留给乞儿们过年吧,我前两日瞧见长街上的小乞丐又多了。”林锦摇摇头,“有作孽的人,也该有救济的人才对,此事我会向陛下禀告,只是辛苦你监工。”
柳婴若笑道“辛苦我也乐意,不过”他凑到林锦跟前,笑眯眯地说“秋闱林哥要带着我才行,我上半年苦练骑术总要施展一番才能痛快。”
林锦说“这事传的倒是快。”
柳婴若拢起秀眉,略略发愁“是啊,那些士子们骂的可凶了。而且,”柳婴若探头探脑四下看了看,挤眉弄眼地悄声说“都城最近人心惶惶,指不定谁家又要被抄,能减税,百姓倒是高兴了,那些吃了几辈子祖宗名声的贵族们可一个个憋着气呢,指不定要来一个大的,陛下还有心思围猎。”
“呵,她们,一群废物,”林锦轻轻嘲讽一声,道“且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嘞。”柳婴若匆匆来又匆匆离去,林锦站在原地思索良久,总觉得这次围猎的目的不怎么单纯。
太后是受过苦的,当年先皇生了癔症似得非要去寻一个江湖男子,一拦就发疯,对人拳打脚踢,还死了几个内侍,当时的他还是凤后,做主后宫,领着几位弱男子和诸位大臣在太极殿前跪了一天一夜。
当年,太后有了身孕,刚足两月,这孩子,落在雪地上,开出了朵朵殷红刺眼的梅花,凄美残忍。
华荆的嫡长女拦住了发疯的皇帝,凤后落下终生残疾,身体亏空,宫里的好东西天天供着,虽说养好了病,但还是落下来病根。
林锦从左欢枝手中接过汤药,轻轻吹凉喂给太后。
太后问“那孩子怎么样?”
林锦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将汤药递给左欢枝,看着太后浅浅地笑了。
“她极好,会给我买糖,还会为我刻玉簪,”林锦将发间的玉簪取下放到太后手里,“大叔叔,她说白玉衬我,特地买了贡佛玉为我刻的。我们前几日还去祭拜了父亲,她说会护我一世长安。”
林锦握着太后的手,笑道“大叔叔,改日我带她来见见你吧,你会喜欢她的。”
太后很喜欢打磨润滑的白玉簪,摸了又摸,伸手将它细细插林锦发间,淡淡道“听闻她与陛下有些情谊,皇帝可与本宫有些嫌隙。”
林锦无奈笑笑,“大叔叔,您跟小辈置什么气,陛下怎么也算是您的孩子,”
太后面露愠色,重重拍了拍他的手,道“算,当然算,我和欢枝辛辛苦苦把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养大,她倒好,翅膀硬了便翻脸不认人,我这个做父亲过问一句朝堂她便不高兴了,先帝走的那么早,若不是我护着她,她早被那些大儒拔了一层皮。”
林锦压着唇角的笑意,“是,是,可您做的这些事一件也不告诉陛下,还满的死死地不让旁人说,陛下想领情也不知情啊。“
太后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下意识看了眼左欢枝,冷硬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同她讨功劳,再说了,哪有当父亲的跑去女儿那邀功的,胡说八道!”
林锦‘噗嗤’笑出声来,“大叔叔,您记不记得当年说过一样的话,不过说的不是陛下,说的是左叔,说他不止喜欢逞强还十分蠢笨,总要你给她收拾烂摊子。”
太后倏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