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漓坐在苏亦浅身旁看着她,刚才那一下她就在身后,看着苏亦浅就那么实打实的摔下去,说实话她心里都吓了一跳,她那反应也有一部分是真的被吓到了,这哪有真的摔的,导演也是,都不给一个垫子。
宋利群表示自己很冤枉,在开拍之前他询问过苏亦浅需不需要垫子,后者拒绝了,她觉得摔一下没事儿,自己有缓冲,要是有垫子,那倒下去怎么拍?把垫子一起拍进去?
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苏亦浅放下剧本抬头看向这个就比自己小一岁的姑娘,“怎么?”
“突然间就觉得,奶奶喜欢你我好像不那么吃醋了”宋漓下意识的说道,反应过来之后她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苏亦浅倒是笑了,“那挺好的啊,不吃醋多好,其实你奶奶心里最喜欢的一定是你。”
“我也这么觉得”宋漓调皮的说道,她一只手随意的拧着手里的头,继续开口,“浅浅姐,你刚才那细微的表演真的是太到位了。”
表演到位吗?
苏亦浅摇头低头继续看剧本,算不算表演到位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风烟,她感同身受。
接下来的剧情还是要回到镇国将军府里去,风烟昏迷被抬进府里,老太爷白人送黑人险些倒下,醒来的风烟看着摸着父亲遗物悄然落泪的爷爷,这一刻,她长大了,她不再只是镇国将军府只会闯祸的大小姐,她眼中的肆意和张扬已经不在。
苏亦浅脱下外面的红裙,一身白色里衣钻进被子里,外面已经布置好了,听着现场导演喊着准备,她闭上了眼睛。
“开始!”
蓝鸢守在床前看着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自家小姐,心里也是不好受,父兄一死,这府里,可就只剩下老太爷和小姐相依为命了。
风烟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在蓝鸢的搀扶下坐起了身,眼中的神采早已消失不见,她微微握紧了拳头,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她深吸口气,哑着嗓子开口,“爷爷呢?”
“老太爷在前厅……小姐!刚大夫来过您现在的身体不……”
蓝鸢的话没说完就被自家小姐的眼神止住了,从前她家小姐的眼睛里从来都是充满了活力,而现在,却仿佛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风烟穿好衣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抬手扯下了束的红色带,低头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红色带,她微微握紧了拳头,将红色带珍而重之的叠好放进匣子里,转身就这么散着长出了门。
风烟站在前厅门口,就那么站在那里,屋子里那位已是满头白的老人颤抖着手抚摸着那染血的布包,一生戎马的老人,此刻只是一位失去了儿子和孙子的老人,泪水顺着老人的脸庞滑下,落在那布包上,和鲜血混合在一起。
“老太爷,宫里来人了!”
管家急促的声音让老人和风烟同时回神,老人擦干脸上的泪水,一抬眼,看到的就是那散着长站在门口的孙女。
老人缓缓的站起身,原本挺直的身躯有些佝偻,他走到门口,抬起手轻轻的将少女拥进怀里,“烟儿,爷爷……只剩你了。”
一句话,直接让风烟痛哭失声。
宫里来的人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饶是看尽了人情冷暖在宫里几十年的人也是忍不住心酸。曾几何时,京城最风光的镇国将军府一朝剧变,剩下的只有这一老一少相依为命。
“老将军……”
老人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后背,风烟扭着头看向一边,她风烟在京城张扬惯了,现在这副让人心酸的场面,她不想让别人看到。
老人随着宫里来的人入了宫,风烟回头看着爷爷的背影,抬手一点一点的擦干眼泪,从今以后,她风烟,再也不会流一滴眼泪。
刚才苏亦浅是真的在哭啊,那哭声中的痛苦和绝望让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演员都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