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什么情况?”医生火速赶来。
“发烧、呼吸困难。”护士回答。
“之前一直很稳定,怎么回事?”
“从凌晨一点开始拉肚子,刚才又说热,接着呼吸困难。”
“拉了多少次?大便什么样?”
“五次,水样便。已经做了直肠插管,常规和培养已经送检,结果还没出来。”
哇哦…直肠插管好疼。唐晓雯暗自庆幸自己没被这么倒腾。
“11床,听得见我说话吗?”
11床没吱声,只发出痛苦的喘息。
“马上给他抽血,做个床旁超声和床旁ct。”
车轱辘“轰隆隆”的声音迅速从走廊传来,两台仪器火速抵达现场。
什么情况?11床大哥怎么了?抢救吗?
唐晓雯竖起耳朵,仔细“窃听”。这是身为医学生变态的好奇心,但是她抬不起头,嘴巴里的插管稍一动作便会断开。这个节骨眼可不能捣乱。
虽然看不到,但从对面传来的声响,她估摸至少五、六个人。
“啧,病人肝衰加重,腹腔大量腹水,先抽腹水,安上引流管。血培养刚刚抽没?”
“抽了。”
“把抗生素加上,他免疫力低,希望不要院内感染。”
“他的氧饱和度还在降低。”
“换跟手指呢?是不是没夹好?”
“还在降低。”
“啧,准备气管插管。”
“好。”
“我来上‘吸血鬼’,随时监测血气。”
几个医生同时操作,每一句话都如此仓促,容不得半秒停顿。
果真是与时间赛跑啊,唐晓雯不禁感叹。和自己出状况的时速相比,这番动静真是惊心动魄,夜半惊魂。
听着医生话里行间的意思,唐晓雯知道11床和自己一样,也变成了提线木偶。
不知道大哥醒来心情如何?她心想,救命要紧,不管愿不愿意,欢迎加入“木偶戏剧社”,看我们谁先逃离。
她用舌头挪了挪嘴里撑着的插管嘴套,这硬邦邦的塑胶物品紧紧抵住牙齿,酸痛异常。
这东西也忒硬了吧,都不考虑牙齿的感受吗?你过去一点。
哪知“呲溜”一声,接口断开。可这会儿所有人都围着11床,再刺耳的声音也像被屏蔽了一般,没人能听见。
唐晓雯“呜呜”两声,试图挥手引起护士的注意,可是手被死死捆在栏杆上动弹不得,怎么办?
她有些焦躁,在心里敲锣打鼓地大喊“医生,我没有氧气了!”但五米远外的医生护士们正积极抢救病人,谁会有空瞅她一眼。
她在床上挣扎几下,顿时安静下来。心想干嘛这么紧张?又不是不能呼吸,别紧张。吸气——呼气——吸——呼——。
从被撑开的嘴巴她感觉微凉的空气正进入体内。
我能呼吸,我可以呼吸了!
正当唐晓雯默默得意时,卷发护士准备去拿门口小桌上放着的药品。唐晓雯一见,“呜呜”着用力抬起膝盖。护士见状,一个箭步走到她身边,接上插管。
随着抢救结束,唐晓雯又进入梦乡。
一个医生从监护室出来,找11床家属签字。
夏丽红被喊声惊醒,心里顿时不安“不知道晓雯怎么样?求菩萨保佑,保佑我们晓雯一定平平安安。”
这是睡在监护室外的第三个夜晚。从第一晚毫无困意,到如今体力不支不得不睡,她和唐诚一直坚持守在医院,任何亲戚都劝不动。
唐诚睡汽车,夏丽红睡折叠床,连保安都认识这对夫妻。
“今晚又在那儿睡?”一个保安问。
“是啊,哎,看着怪可怜。”另一个保安回道。
“他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