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钟,不冷不热,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
一大队人马出现在城郊的田野,浩浩荡荡,朝越国方向行去。
甲胄鲜亮,长枪如林。
人如虎,马如龙,王旗飘扬。
可谁都猜测不到,使团的三十辆车里,竟有二十几辆是空的。
外人以为是柳人进贡越国,乞求和平。实际上却是信天游命令玉君奇,给老子把车子装满。
但越国虽然属于天台宗的道场,也被信神棍纳入了控制范围,不能做太绝。使团还携带了大量金银,东去吴国采购,期望在乱世来临前多多囤积物资。
去天外的计划,信天游并未对柳若菲说得很详细。只流露出了三年内举国搬迁的意思,眼下的一切都是为之做准备。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柳人不肯走,柳若菲便不会走。
对比五十万柳人,他更需要柳若菲这一个人!
传送大阵,至少要动用十万人建设,各种资源的调动是一个天文数字。
华文那个呆子,得全心全意扑在阵法设计与调整上才行,哪有心思去管人工与物资。千陌一心一意打磨法器,冯程程要协调各部门。要他们去管理全局,甭说能力不够,也做不到,因为丫不懂阵法。
柳若菲,才是指挥长的最佳人选。
而信天游自己,则更加不行了。
他得到处“化缘”,得接遗落之地的科学狗过来,得寻访不同人种登上“方舟”,尽量丰富基因的多样性……
对了,还得练功,让自己迅速强大,否则就挨打。真可怜,阵营内聪明人不少,没一个能打的。
龟虽寿倒是个超级打手,却被天道死死摁在了深渊。南海派够强大,可惜现在没能力收服,只能装神弄鬼吓唬。
见到使团经过,附近田地里劳作的农人面朝队伍跪下,不敢仰望。
衣衫破烂陈旧,头颅花白,皱纹密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块坚硬锈蚀的铁。
浑浊老眼里没有了任何情绪,只剩下木讷,只剩下因绝望而产生的平静,像一潭沉默的死水。
要跑的,早就跑了。
他们作为奴隶,天下之大,无处容身。
一个小男孩噙着手指,望向尘土飞扬的道路。
他非常瘦弱,没有穿鞋子,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光芒。
大人惶恐不安,赶紧把小脑瓜按下。
一不小心惹怒了官爷,说杀了就杀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春来百花开,正是耕种的季节,田间地头却没有呈现出一派农忙的热闹景象。
一千多米外的山腰,信天游正目送使团离开。指向田野里零零星星散布的几百农民,问道
“他们,是一些什么人?”
柳若菲回答道
“地主收完去年的租子后,怕越军打过来,早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贫民和奴隶。其实,我并没有禁止他们走。但贫民离开几亩薄田就没法生活,而奴隶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是断然不敢逃的……”
信天游竖起手掌,止住柳若菲的解释,道
“富贵人家既然承受了土地恩泽,受到了奴隶供养,便应该承担起相应责任。逃走的那些老爷,不配拥有田亩和奴隶。”
柳若菲惊喜道
“若菲早就想过了,和天哥一样。原本等战争一起,就征召这些奴隶入伍,以军功行赏。由国家出钱为他们赎身,赦免成为平民……”
信天游道
“不,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样的举措没有一点力量,财政也支撑不起。我看,土地要不要无所谓,得把奴隶赦免,别掏冤枉钱给吸血鬼主人。当下,正好以形势紧急为借口,乱世重典。谁敢闹事,直接砍了。”
革命?
柳若菲对信天游偶尔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