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中,老朱一脸阴沉的盯着李节,几乎都想伸手抓桌子上的砚台,他才刚把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贬到倭国,结果又出来这么一个让他恼火的孙女婿,说实话,他对李节也是又爱又恨,这小子的确很有本事,但也很能闯祸,有好几次他都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那位礼部左侍郎吴邦这时已经吓的手脚发软,他不是没见过老朱发怒,只是以前老朱发怒时,都是在朝会的时候,吴邦站在大臣中间也很有安全感,毕竟老朱再怎么发怒,也不可能把所有大臣都砍了。
虽然吴邦知道老朱发怒是冲着李节去的,但他还是感到无比的恐惧,毕竟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什么善茬,瞪眼就要杀人,万一他乱发脾气把自己也给杀了,那吴邦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李节这时其实也有些紧张,甚至暗自偷瞄着老朱的动作,万一他要是再扔东西砸过来,他可不想像朱樉那样被砸个头破血流,至少也要躲开要害部位,否则万一砸在脸上毁容了可怎么办?
幸好老朱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而是猛然看向吴邦问道“李节的话可属实?”
“启禀陛下,靖海伯的话属实!”吴邦闻言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急忙回答道。
“你退下吧!”老朱闻言对吴邦大手一挥道。
“臣告退!”吴邦也是如蒙大赦,行礼后当即快步离开了暖阁,等出了大门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这让他也暗自腹诽道“这个李节真是个惹祸精,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免得再被他牵连!”
看到吴邦离开,李节也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其实这位吴侍郎是个挺儒雅的人,有他在这里,也能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和对方多结交一下!
“你带走的是什么犯人?”老朱这时忽然开口问道,他说话时双手放在桌子上,旁边就是厚重的砚台和镇纸,如果李节一个回答不好,他肯定不介意再砸点东西。
“是锦衣卫千户胡江的妻子和女儿。”李节再次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胡江?就是那个曾经与你订婚的胡家女子?”老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就长眉倒立再次质问道,李节可是他钦点的孙女婿,现在竟然去救他曾经的未婚妻,这简直就是在打老朱的脸。
“的确是她,不过我救她并不是因为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而是我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李节也急忙为自己辩解道,他可不想让老朱误会自己和胡小姐的关系,否则万一老朱发起疯来,不但自己小命不保,胡小姐恐怕也难逃一死。
“什么天大的人情能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她们母女出来?”老朱再次强忍着怒火质问道,这也就是李节,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他早就把砚台砸下去了。
“这件事还要从我们一家被祖父赶出家门说起,当时胡江毁婚,但胡家小姐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不但不同意她父亲的决定,而且还追上我赠钱相助,虽然我拒绝了,但却和她有了一个约定。”
李节说到这里偷偷看了老朱一样,发现对方并没有发怒后,这才继续道“当时我感觉家中大祸临头,自己也是生死未卜,于是就告诉她,若我不幸身死,就请她帮助代为收尸,若我侥幸活下来,那我就欠她一个人情,只要她开口,无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帮她办到!”
李节说完也静静的等候着老朱的反应,其实这件事也牵涉到老朱,因为李善长就是因老朱而死,当然李善长也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李节也不愿意在老朱面前讲这些。
只见老朱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似乎是又想到了当初李善长的事,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声音低沉的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只有这些,后来我与玉宁订了婚,也只是与胡家小姐在街上偶遇了一次,当时允熥也在,后来允熥还向玉宁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