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兰娜汗如雨下,根本不敢开口。
可她不开口,一旁自然有人替她说话。
“咦,刚刚不是郑二小姐在说话吗?文博哥,我有没听错?”
一直跟在孙文博等人身边的白之维,故作疑惑地问。
孙文博眸光稍显无奈,上前行礼道,“是,郑二小姐不知为何,对康小姐出言不逊。”
郑兰娜的下唇几乎咬破,透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孙文博的方向。
白崇元狠厉的虎目,缓缓转至斜后方。
郑文柏两夫妇滚下马,“噗通”下跪。
“求元帝恕罪!是小臣教女无方!”
“恕罪?”白崇元幽幽重复了一声。
郑文柏身子一哆嗦,“不!求元帝降罪!”
郑兰娜眼泪瞬间迸出!
她在王爷与皇上面前还有胆求个饶,但元帝帝王之气威势太盛,压得她喘不过气,她除了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妹,既然是宜欣受屈,你说该如何罚?”白崇元转眸看向白和瑜。
白和瑜又将目光投向康宜欣道,“是宜欣受屈,女儿也大了,还是让她自己做主。”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集中到康宜欣身上,她顿时压力山大。
母亲真是要为难死她,她怎么敢做主罚人。
白和瑜自然是为了考验康宜欣,身为她的女儿,既不能受欺负,更不能不知回击。
白崇元也生了兴趣,眯着眼睛睥睨着不知所措的后辈。
“也是,姑娘家争吵,是该让她们自己解决…”
郑兰娜满脸的泪一停,顿时欣喜若狂,恳切的水眸望向康宜欣。
谁料,白崇元话还没说完,“只是,若失了皇家颜面,断然不可,你说呢,宜欣?”
康宜欣心中打鼓,“舅舅说的对,郑二小姐言语有失,不如…让郑二小姐道个歉,在家熟背《女子十三礼》?”
她尚且觉得女子娇弱,如此罚应该足够了。
可眼睛一抬,就见两双相似的眸子,正幽幽地看着她。
康宜欣脊背微凉,当即硬着头皮继续,“再背《宰父家书》《先贤语录千言》《太上清净经》《素养从心》《陈老先生饮茶札记》……”
因为上头不喊停,康宜欣也不敢停,整整凑出了十本书名,白崇元这才出声了——
“呵呵,瞧瞧你家宜欣,博学多才,随口一说,就比别家闺女这辈子读的书都多。”
白和瑜虽然对背书这种小儿科的惩戒不甚满意,但自家女儿因此长脸,她也乐得放过郑兰娜一次。
“皇兄谬赞,懂个书名罢了,厉害什么啊。”
白崇元了解这丫头,嘴上不说心里开花。
又夸了康宜欣两句,白崇元猛然朝马边跪好的郑家夫妇瞪去。
“方才说的那些书名可都记下了,郑二小姐若是背不好,郑家日后都不必出府了。”
在场的众人心中俱是一惊!
这就是变相的禁足啊,还是一禁禁全家,可怕的是,根本没个期限,如果郑兰娜是个蠢笨的,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出府了!
郑文柏老泪往肚子里咽,颤颤巍巍地应下,“谨遵元帝之令。”
“还有你!白悠奕,这些书你也必须去背!”
白崇元嘴上夸的不走心,但心中的确是羡慕老妹家的教养,再看看自己这没规矩的女儿,真是糟心!
一道跟来的太后尹燕萦,面色颇为不虞,却不敢多说什么。
白悠奕忿忿不平,“我可没说污言秽语啊!”
可白崇元根本不管她,重新看向郑文柏,“好了,速速给康小姐道歉!”
郑文柏一把年纪了,拖着跪地的腿朝康宜欣挪去,“康小姐,是老夫教女无方,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