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但姜玲珑脉象平和,丝毫觉察不出有何异状,使得诊断无处下手。
送走大夫后,邝毓屏退左右,将姜玲珑抱紧她的卧房,栓上门。
片刻,见弥就带着禾悠然从暗道来了。
禾悠然是绮罗坊常客。
也是一位喜好女色的名医。
因着苏瑾瑟的关系,他常帮暗影们料理伤口,但下暗道来遣云山庄直接见着邝毓,是头一遭。
他见了邝毓,既不惊讶,也不着急行礼,而是直接上手,搭上榻上姜玲珑的脉。片刻,又去翻她眼皮,瞧她瞳孔。邝毓在旁并不作声,直到他抽了根银针,去扎她指尖,他才微有些蹙眉。指头流出的是鲜血。他又换了根细针,作势要朝她心口下针。
“禾大夫?”邝毓不免有些担心。同时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中毒,倒是可能中了蛊。
禾悠然偏头去看邝毓,示意他早些定夺。只见对方点了点头,他便将针钻进了她心下一寸。
提针。冒出的血在她亵衣上染了个黑点。
“是噬心蠹虫。”他将针擦洗干净,又在火烛上烫了烫,才收回去,“除非找到母虫,以宿主的阴阳血喂食七日,否则宿主活不过一年。”
“禾大夫何以肯定是噬心蠹虫?”邝毓对噬心蠹虫有所耳闻,听他断言的时候,心里一凉。
“此虫依附于宿主的心脉之上,噬咬极缓,中蛊之人莫说不会有任何异样感觉,就连脉象也与常人无异。夫人分明有中蛊迹象却脉象平和,心头却已被蛊毒侵染,血色黑褐,错不了了。”
他说着,已收拾完毕,准备告辞,“庄主,除非找到母虫,其他禾某也无能为力。”
“大夫且慢,”邝毓知道禾悠然只关心苏瑾瑟,对其他事情向来言简意赅,便追问,“何为阴阳之血?”
“哦,就是男女交合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采得的鲜血,”他背起医箱,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很简单,割破手指采得的血也算。”说完也不逗留,直接原路返回,边上的见弥赶忙跟上引路。
“还有,”他走了两步,又返回,从衣柜里探出头,“若在解蛊之前母虫死亡,夫人也会立刻被子虫啃咬筋脉而亡。切记。”
行色匆匆的禾悠然走后,屋里只留下邝毓陪着熟睡的姜玲珑。她自吐血之后,脸色已从煞白转回了红润。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好气色的健康人。
邝毓看着她。攥紧的拳头又收了一成,指甲嵌入肉里,印出了血渍。
“主子。”见弥不知何时回来的,见邝毓一语不发,又觉得这么坐着也不是个办法,犹豫再三,轻声提醒。
“你去查查,”他深一呼吸,“昨日都有谁动过夫人东西,和夫人说过话,或者是接近过夫人的。再派人去查,庄子里今日送来过哪些物件,出自何处,货郎是谁。”语毕,他揉了揉眉头,轻言,“去吧。”
“是。”见弥得令欲走,又想起什么似的,“那夫人……”
“此事仅你我二人知晓,且吩咐下去,今夜夫人梦症的事,谁都不可再提起。”
“遵命!”
姜玲珑感觉自己睡了很长一觉,甚至睡的有些恍惚,怎么泡完澡回的卧房,一路经过都没什么印象。她起身的时候已经晌午,除了肚子饿,还浑身酸痛,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她揉着脑袋,顾不上吃饭就去找邝毓。昨天她想明白了,哪怕和离了她还是能帮着他打打掩护,又何必对他的一时情绪反应那么强烈,他现在想不开,早晚都会想开的。
这么一想,她就打算趁邝毓在庄里的时候,逮住他,让他重新把和离书写了,以防万一。
“邝毓,”她敲开他的书房门,就见他正在练字,“你在就好了。”
对方停了笔头,将毛笔搁下,抬头去看,见她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