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得那很平淡的话就像一道闪电猛然劈在了钱屸的心坎上。她不懂军事,可不是打胜了吗?难道说因为自己的激动使部队的损失加大了?
“你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对于李久的能力,全独立团也只有你是最清楚的,不说他独自一人把你从江南送到这里,就说他一来打的那几个伏击,无一不是大获全胜,消灭了敌人,自己无一伤亡,也就是说,如果你当时能够稍微收敛一些,李久就有可能对周连长的指挥加以修正,牺牲的战士就可以减少……我们消灭敌人不是要把自己搭上去,那不是革命,是……”
说到这里乔一得似乎又回想起了土地革命时期,一些教条主义和本本主义的瞎指挥,使得多少优秀战士倒在了无谓的“勇敢冲锋”的口号下。
“政委,我……我明白了,我向组织做检讨,请求组织处分。”钱屸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政委话的意思,“我保证今后不干预军事指挥,做好本职工作。”
乔一得似乎从沉重的回忆中缓过劲来,摆摆手,“不是要你做检讨,这个检讨已经不需要你做了,为此,九连长不惜自我反省,坚决不要上级给的个人嘉奖,还主动的自我关了禁闭,我知道这个事情还是从边区的内部通报上看到的。在临战的时候,与军事指挥争权是很危险的,在我们的历史上有过深刻的教训,这一点啊,你看看小红旗的表现就明白了,那可是我们独立团里真正的老兵油子!”
说到这里乔一得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第二事情啊就是你得想法子接近李久,发展李久,这么好的一个同志,我们不能让他游离在党的外面,我们的斗争也需要这样的同志加入,你说是不是?小红旗是年纪太小了,他自己都还没有入党呢,如果小红旗是党员,这个任务我就不交给你了,我会让小红旗去。”
听了政委这段话,强悍的心里可谓是打碎所有的坛坛罐罐了,五味杂陈是一起涌了出来,只不过她长期从事地下工作,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老狐狸的乔一得也没有看出来此时钱屸复杂的心情。不过自打钱屸被李久送到根据地,乔一得就感觉这俩人之间肯定是有事,具体是什么却是不知道。乔一得后来也找过机会询问钱屸,被钱屸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乔一得是个老党员老红军,历史上出现的各种政治斗争几乎都经历过,他是那种含蓄而谦和的人,否则也活不到现在。可也正是他这种秉性,使他不愿意用强迫命令或者组织原则的大帽子去压钱屸说出心中的秘密,他很宽容,只要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他可以等。
“政委,我……我会去找七班长谈的,对于他,我是比你们了解一些,这个人嘛,打仗绝对是一把好手,尤其是打鬼子,据我所知道,他的养父和师父以及他的许多亲密的人都是在长城抗战时被鬼子杀的,他对鬼子的痛恨是发自其本能的复仇,如果我们把他的这些想法上升到国家大义民族气节上就有些夸张了,不过我还是愿意去影响他,去发展他。”钱屸在思索了一阵后作出了正面的表态。
这也是钱屸这样的知识分子的小狡猾,如果她不答应下来,不做正面的回答,那么她藏在心中的那个秘密要不要交代?她无法对那种复杂和矛盾的事情启齿,即便是她误杀2名国军散兵的是事情,她也只是在边区社会部里做了交代,而这样敏感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满世界嚷嚷了,万一被国民党利用了,也是麻烦。
“好,这些天我会到附近的几个村子搞抗战动员和实地考察,你抓紧时间把根据地的内情分析搞出来,不能保证我们这里也有敌人的眼线,我们就是睡觉也要睁一只眼睛。”政委结束了与钱屸的谈话,说实在的,他很忙,真的很忙。
黄昏时分,李久带着七班从山里训练回来,路过村里的大操场,此时的下午操练也快结束了,此时的魏大刀正在与战士们一些按照套路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