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咸鸭蛋,一小盘酱肉,芥菜噶嗒咸菜,半木桶杂粮粥,开花馒头。
任公信、任子玖、任子玖家的儿子坐一桌,正在吃早饭。
他们家,男女分桌,女的不能上这张桌。
任公信呼噜噜将碗底的粥一口干,空碗放炕桌上,用手一抹嘴“吃完没?吃完与我去河对岸。”
任子玖手里半个馒头还没吃掉,闻言道“爹,去河对面做啥,大哥不是让咱俩今儿进城,他要看看我?”
“去问问咱预备要套车进城,那伙人要不要捎带啥,要是有要买的,咱一趟车回头就给拉回来呗。”
任子玖无语“爹,宋三哥已经在城里做官啦,家里人想买啥他不能给捎回来。再说他们家里还有几个小子在童谣镇当值,下职回来就能买,咱去问啥。”
“啧,”任公信点燃烟袋,吧唧一口才道“你个不开窍的,关系那不是都在于处?出来进去的顺便问一嘴,是不是?常来常往,管是人家用不用的,咱就等于是去打个招呼。”
任子玖心想你这顺便也太远了,压根就不顺路好嘛。
“我还不是为你?”
“恩?”
“那宋老三,我告诉你,他心里还有成算。
你就琢磨吧,他咋不将家里的那些哥兄弟整城里当衙役?
他是想好了,哥兄弟一把岁数,识字费劲,也出息不到哪里去。
家里小子们就不一样啦,岁数小,干个几年,还能总是个衙役?
唉,往后但愿别再有封锁城门的事,但是万一还有,老二,信不信?他就能进去。
家里小子们就能和他里应外合。”
任子玖不乐意听。
“爹,你这词甩的怎那么难听,啥叫里应外合,三哥那人,从他救我那一遭到回来这一道,我也算对他很了解,咱只要不负他,他那人讲究,你快别像以前似的了。”
“是,我没像以前似的,再说我至始自终也弄不过他呀,我这不是在家与你说嘛。
而且咱眼下是敢说人坏话的时候吗?
一个是感激还来不及呢,一个你三弟在那个什么将军手里,那宋老三脑子削个尖给那将军送粮,那关系都不一般。
我是想说啥呢,他将小子们安排明白喽,他不可能让那些哥兄弟们往后闲着,你没事就去帮着干活,你们这都是一道回来的,关系和村里别家能一样吗?”
任公信认为宋福生早早晚晚会让河对岸那些兄弟们有挣钱立命的营生。像他兄弟宋富贵,差些死在前面,但是这回啥好处都没捞到,宋福生那么仗义个人,心里指定有数。
让二儿子多往前凑凑,跟有皇上给牌匾的人家一起玩,总是好的。别抹不开脸。
“真没啥捎的?”
宋阿爷冲任公信挥手“木有,走吧你。”
到了城里,任公信还和任子笙建议说,“爹晓得你忙,你不能回村去看看那匾去恭祝一下。那宋福生眼下在城里,你打听打听去看看呗?你看咱村,一个你,子笙,一个福生,对不对?俩出息人,更要多联络。你当老大的,人家给你弟弟带了回,人之常情你不得谢谢?”
任子笙看过二弟就放心了,却没采纳他爹的建议。
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以前他是最有能耐的,现在是连他爹都夸宋福生比他有能耐。
宋福生快别纠结了,我还没空见你呢。
“虎子,马草那面收上来没有?”
“收上来了,三叔,我点过数,后儿个装车就行。”
“铁头,药材那面?”
“收上来了,三叔,被装和军粮也点过数,不过,被装不是厚的,厚的都发往北面战线,我要了,不给我。”
宋福生点头,拿着票子出了办公室。
此时隔壁几间有的早就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