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么?”钟楚楚走过来,安静地在她身旁坐下。
这几天字舍没来什么特殊的客人,不该有值得被十八记挂在心上的人,酒她天天都喝,没道理只今天落泪。
“伤心事?”十八可能是醉了,她听着钟楚楚的疑问,有些懵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般猛地合掌,“当然有伤心事。”
“我怎么想都是伤心事。”
“今天更该伤心啦。”
“如果你愿意讲的话,我可以当一个倾听者。”钟楚楚搂上了十八的腰,让这个醉醺醺的女人可以靠在她肩膀上获得稍许休息。
她惯会哄女人,比那些风月场上的老手也承让不多。说到做自己,钟楚楚也许久没有过了。
没想到所谓的脱离试炼场是彻头彻尾的重来一遭,可那也是幸运的,她能重新拥有一个家庭,能够重新拥有父亲。
其实是出生在一个略显残酷的家族中,为了能够顺理成章的获得继承权而不被外界质疑,她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当做儿子养大。
不能让钟家的财产落到外姓手中。
父亲一直在等待母亲怀上二胎,可幸运始终没有眷顾她。钟楚楚又想到自己十八岁时候被父亲叫到书房的谈话。
她继承家族产业,一辈子以男人的身份活动,终身不能嫁娶,百年后的继承人将在家族内部再行选取。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的感觉是失望?钟楚楚有些迷惑的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她会感觉失望,这该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她没有理由失望啊,毕竟她是个连恋爱都没有的单身汉。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进入胭脂坊的了。”十八哭了一会儿,总算灌着酒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开口了。
她纤长的手指捏着酒杯,杯口倾斜,未喝完的酒水串成一线,洒在她身上,她却傻兮兮的笑着,“可能是缺钱吧?那里面的女人,都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我肯定也不例外。”
“我觉得自己好蠢啊,当初决定进去那个地方的自己,真的太蠢了。”她疯疯癫癫的笑,将酒杯甩出去,开始直接端起酒壶来喝。
“最蠢的是,当我意识到这一切不对,我要离开那里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他太好了,他让我相信了爱情,让我更渴望能够离开那个地方。”十八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她眨着眼睛,眼底的泪花又开始翻腾。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付出的啊。”
“我被他给骗了,没有收他的钱,想着这样的感情,或许能够更单纯一些,他是单纯的喜欢我,我也是单纯的喜欢他。他很温柔贴心,知道我不舒服的日子,会贴心的给我带来红糖的点心和姜茶。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瞧不起我。”
十八絮絮叨叨的说着,都是在说那个男人的好。
那个男人很好,但此刻的他并没有出现在十八的生命里,钟楚楚由衷地替她感觉可悲。故事里的好是微不足道的,十八却用了最长的语言去描绘那段日子。
“他说他有个朋友在做烟土生意,渠道稳定,他已经将钱全部投了进去,问我要不要投。只要投了这一笔钱,他就能将我从这里接出去了,我们两个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我我其实我还是干净的,我只是陪酒陪舞,但始终没有堕落到最后那一步。”十八搂着钟楚楚的脖子,“当初他跟我描述我们未来的生活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幸福,我们的未来一定是那个样子的。”
“我拿出了自己攒的所有钱,我信了他。”
“信错了他,谁想到他会拿我的赎身钱去赌,他赌输了不算,欠了一大笔的钱,又跪下来,跪在我身前求我。”
“我能怎么办啊?”十八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她像是在问钟楚楚,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