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你是作梦还没醒,还是脑部有毛病?!”
“我睡了十三年,刚被人打醒,那巴掌疼得我想装睡都难。”以至于如今想来当真是有点可悲又可笑!
陆璟宁眼角淡淡地扫过紧闭的落地窗,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两扇大窗无人自开,夜风扑面而来,她的投影骤然被拉得很长,比翩飞狂舞的衣发还要扭曲。
晏幼绥瞳孔骤缩,不知为何,青光鱼粼的画面亦从脑海一闪而过。
他当时跳水想救她,埋头深潜时,在那昏暗海域里看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她当时也在海底,两者有关系吗?
“晏少爷,我们做笔人情交换的买卖如何?您以秦晏两家恩怨向秦家要了我,助我摆脱秦家,这个人情转到我身上,我再赠您一个人情当手续费。”
“我要你这么多人情何用?”
“在我这里兑现愿望。”陆璟宁微笑,口吻带着蛊惑“……任何,你想要的愿望。”
“你要是有这能耐,又何须靠我助你脱离秦家?”
“我舍不得干爹难做,所以想摆脱秦家就必须正大光明归还秦家的栽培之恩。本想慢火炖煮,但如今能借助外力加速解决,何乐不为?”
晏幼绥凝着脸“……你可是秦隽的未婚妻呀。”
“可我真是吗?他们当我是吗?”陆璟宁反问,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玩味“曾经摆在我眼前有两条路,我原本以为可以选择那条有温暖的路,可事实证明——那条路冷得更可怕!”
晏幼绥见她虽垂眸浅笑,但咄咄逼人的气势流淌在她的身周,那双美目尤为森冷无情。他突然好奇秦家知道这样的她吗?
“关于我的提议,还您请好好考虑。若是答应,择日派人到秦家。若是不应,那就过了今夜两清吧。”
两清?那刚刚说非要三更半夜跑来还的人情呢?
晏幼绥正要开口,人已提群走来,迎面一只素手将他轻易推倒回床,指尖抵住他的右腿膝盖,重如千金压顶。他反射性擒住她的腕,喝道“你想干嘛?”
青光陡然刺目而出。
他不禁眯眼。
就这时,陆璟宁的手指顺着石膏缓缓划向脚踝,噼里啪啦——石膏绽裂的声音随之传开,又仿若热铁刚出炉——直接烙在晏幼绥本无知觉的腿,皮连肉、筋连骨,扒皮戳骨的剧痛突如其来,让他情不自禁痛喊出声“不要——”
房外迅速响起保镖们重重锤门的声响“少爷?少爷!”
可晏幼绥无暇应声,他无措地抓紧陆璟宁的手,身子弓成虾状,浑身青筋乱蹦,痛到冷汗涔涔,即便想在少女面前挽尊也不成,终究是歪着头昏死过去。
“晏少爷,做个好梦。梦醒就成真了。”陆璟宁轻轻掰开他的手,转身朝敞开的窗户走去。
房门终于被撞开,四名保镖闯进来,月光倾泄而入,空荡荡的房间只剩猎猎作响的窗布以及一位沉沉睡去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