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放心不下,不过朝廷自有安排。”
半晌崔昊才叹了口气:“朝廷打算派多少人镇守?”
“五千,”杜子林悄悄捏了下他的手:“不能再拖了,后面的事不是我们该管的。”
崔昊指着前方的一面墙:“你看,是共存亡。”
杜子林有些着急,崔昊一向内敛。他的内敛不止体现在感情上,在心事上也是如此。
“你没有做错什么,就算要面对,我会陪你一起。”
崔昊像是没听到,又指着正在重建的县衙给他看:“最早的时候我们就是在这里征集民兵的,郭大福真是条汉子。”
“崔仪容!”杜子林头一次这样叫他,连崔昊都险些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
杜子林把他拉到一旁拐角处,才说道:“我不知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说过,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你心里有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和崔昊相知多年,怎会不知他最近的反常之态。
“我没有什么担忧的。”崔昊眼神闪躲,终究是不敢看他。
话音刚落,他就被杜子林按在墙上,两人啃了半天,杜子林才放过他:“你不信我?”
“我怎么会不信你。”就是因为太信了,所以他才害怕。
“信你为何要这样?我这两个多月过得抓心挠肺,原先担心你的安全,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又要猜你的心事。”
顿了顿他又道:“你有什么担心的跟我说不行吗?我替你想办法。”
“没有,我就是想亲眼看着息县繁荣起来。”崔昊踮起脚,蜻蜓点水一样吻上他的嘴唇。
“真的吗?”
“真的。”崔昊笑着回应他。
杜子林靠在他肩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好,我信你。”
两人正在腻歪,忽然前方街道上跑过来一群小儿,拍着手唱儿歌:
呼和邪,五只手,爬得慢,抢得快。
呼和邪,三只眼,看得准,来息县。
父母官,连夜窜,带珠宝,忘爹娘。
崔仪容,铁将军,筑高楼,守城墙。
好男儿,志四方,保家国,莫悲凉。
崔昊听了颇有些吃惊:“唱什么?什么铁将军?”
“百姓自发编的儿歌,他们私底下都喊你铁将军呢,是你救了息县。”
崔昊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就跑到前方拦下小儿:“谁教你们的这些?以后不能再唱!”
小孩们古灵精怪,歪着脑袋问:“为什么不可以,你就是铁将军呀。”
“我害死那么多人,叫什么铁将军!”
小孩们听不懂他话中之意,拍着手就继续唱着儿歌走了。
“他们不是你害死的。”杜子林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
“为什么不是我害死的?”
“他们是为国而死,为息县而死。”杜子林终于知道崔昊是为什么而烦恼,他上前紧紧抱着崔昊安慰:“不是你的错,他们是为国而死。”
这有什么分别?
对于崔昊来说,这有什么分别?
多年以前,在自己第一次踏进洛阳城时,他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要做好官,要做百姓的官,要为了百姓而先天下之忧。”
当时所有人都在笑话他,甚至因为立场问题,就一再怀才不遇。
他至今都记得黄忠大人的那番话:“你是朝廷命官,不是百姓命官。我们都是为皇权效忠的工具,谁得用处大,谁就走的选,站的稳。”
他听见以后并不赞同,虽然嘴里没说,可心里并不赞同。
这样的怀才不遇,不过是虚伪的官僚体制下的黑暗牺牲品罢了。
他从未质疑过自己。
哪怕一点点。
可是在息县保卫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