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息县就如同一个鸡蛋。
崔昊,崔昊。
他在心里默念着崔昊的名字。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自己前来。
自从景龙二十四年他们初识以来,整整六年,他们几乎没有离开过彼此。
杜子林急得双眼遍布血丝,他这几日一直做噩梦。
和当年的噩梦一模一样。
他梦到崔昊浑身是血。
红色的血染红了他的眼。
“不行,太慢了!午时,午时我们必须到!”
寇名扬听罢急忙劝阻:“将军恐怕不行,我们身负粮草辙重,弟兄们连日赶路,下大雨也不停息,山路崎岖又滑,午时根本到不了。”
杜子林看着头顶新生的火红朝阳,真红啊,血红的。
跟梦里的几乎一样。
“那就放下粮草辙重,我带着一万精兵先行前往,你压阵即可。”
寇名扬仍是担忧:“将军,匈奴有五万人,您先行前往若是有所不利,我怎么和吴将军交待?”
“你是在质疑我吗?匈奴耗损多日必定会想决一死战,若是再耽搁下去,息县怎么办!”
他真的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自己就要崩溃。
景龙三十年,5月5日。
息县。
张云杰不顾已经受伤的胳膊,伸手扶住荆罗:“你怎么样?还行不行?”
荆罗咧着嘴,狠狠拔出肩膀上的弓箭,鲜血喷涌而出:“奶奶的,疼死我了。”
“先下去包扎一下吧,血流得太多。”
荆罗撕烂自己衣服,咬着牙绑住伤口:“不碍事,我命大。”
眼看顺着云梯爬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张云杰也无暇分心:“那好,你量力而行。”
说着便拿起大刀冲到前方。
战事越发胶着,死去的民兵一堆一堆,几乎铺满整个城楼。
然而死得人多,加入的息县人就更多。
甚至连一些强壮的妇女也拿着杀猪刀来支援。
张云杰几乎杀红了眼,扭头和荆罗商量:“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再这样下去我息县就绝种了!”
荆罗知道他是何意,只是崔昊出的这个法子太狠毒,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
“快别犹豫了!”张云杰冲他大喊起来。
“好,我去找郭大福!”
一声长鸣应声响起,郭大福立刻带着一帮老妇跑到城楼,人人手里端着滚烫的热油锅。
“给我泼!快!”
郭大福被县令一句话激起斗志,指挥着身后的妇女大队:“泼!把吃奶的劲都用上,往他们的脸上泼!”
妇女大军虽然吓得浑身哆嗦,可这会儿也不含糊,呲牙咧嘴的就连着手里的锅一块扔下去:“我烧死你们这些龟孙子!杀我男人让你们千刀万剐!”
瞬间城墙下响起匈奴人的惨叫,还有一些侥幸没被热油烫得人也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快,放火!”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张云杰岂能放过。
郭大福阴恻恻一笑:“老子早就准备好了。”
说罢便和一众妇女们拿起身后备好的火把,齐齐扔了下去。
荆罗猫着腰,偷看底下惨状。
只见匈奴人面目狰狞,有些浑身是火,在地上又爬又打滚。
张云杰却还嫌不够:“倒水!”
一盆盆水泼下去,火势变得更加猛烈。
没一会儿,空气中就传来一阵阵肉香味。
郭大福吸吸鼻子:“狗日的匈奴长得丑,闻着还怪香。”
张云杰瞪了他一眼,又看城下敌军已经渐渐消退,他才问道:“西城如何了?”
“崔将军还在坚守,唉,崔将军真是神人。”郭大福不由感叹。
“你领着荆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