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床榻,钟远躺于其上,脸上还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他原本因常年征战而晒得黝黑的皮肤,现在看来却带了点白,不过却是死人的青白,宽厚的嘴唇也呈深重的暗紫色,明眼人一看便清楚,他这是中了毒。
“张太医可有查出什么?”林嫚坐在太监搬来的凤椅上,边饮着茶水,边问着话,即便是在这样血腥的案发场,她也闲适悠哉的像是在花园赏花,半分紧张和害怕都没有。
张德海用银针挑了一点钟远唇边的血液,放在鼻尖闻了闻,接着,他便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些什么,他的目光一直在变转着方向,直到看到桌上一只紫砂茶壶,他的视线才定住。
他缓缓走到桌边,抬起那茶壶倒了一点水在桌上,然后用食指沾了一点,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再三确认后,张德海才对着林嫚跪下,恭敬地说道“回禀太后娘娘,微臣已查出钟将军死因。”
“哦?”林嫚像是来了兴致,长眉微微一挑,“给哀家详细说说。”
“钟将军是由于中毒而死,他殿内这茶水,是前些日子西域部族上供的黑茶,平日里喝了能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说到这儿,张德海语气一变,“但此茶若是和女子调理身体的玄光草混合,便能成为一种具有奇香的烈性毒药。从钟将军的体温可以辨别出,他是不久前刚刚饮下这茶水暴毙身亡的。”
“好,很好!”林嫚用手紧紧捏住了凤椅的把手,“既然钟将军死因已被查出,接下来只待抓住真凶便可!”
待林嫚这句话说完,她身后的小太监便偷摸拉了拉手里一根细的几乎看不到的丝线,而这根丝线连着的恰巧是钟远房间内的一张衣柜的门。
门随之打开,一名女子也从衣柜里直直倒了下来,她的额头没有任何保护地磕在了地板上,尖锐的疼痛顿时让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她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还没站稳,就有两名太监一前一后把她摁住了。
“你们似(是)谁,你们干森莫(什么)?!”钟婉扭着自己的手臂,想从那两个太监手里逃脱,但那两名太监虽然没了男人的象征,但是力气却是不小的,所以钟婉这一扭不仅没逃脱,反而把自己身上扭出不少红痕。
“张太医,你去她身上搜搜,看看有什么没有。”林嫚见‘淩如’从衣柜里掉出来,眼里闪过一丝轻微的笑意,但她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她只是轻微颔首,命令着张德海。
“是,太后。”张德海走到钟婉身前,将她腰上挂着的香囊解下,然后打开,拿出里面的一点香料碎屑,仔细在手里捻了捻,然后才向林嫚道“禀太后,此香囊里加了玄光草。”
林嫚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淩如’身边,然后抬手重重地在她脸上落下一耳光,啪的一声响,‘淩如’的脸也随之肿起,“好你个妖女,居然有胆量陷害当朝将军,来人呐,把她关进天牢!”
就算钟婉的脑子被那一巴掌删的有些不清醒,可她也听懂了林嫚话里的意思,求生的本能让她当即就反驳道“我没有杀人,你血口喷人!”
“好啊,还敢狡辩!”林嫚丝毫不为她这话所动,“给我上鞭刑!”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放过我女儿吧,她是无辜的!钟婉她心性善良,况且钟远又是我亲弟弟,她亲舅舅,就算她真要杀人,也不会杀钟远啊!”钟远身死,钟离惠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如今这世上和她血脉相连的就只有淩安源和钟婉二人,她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送死,所以她飞速地从人群里跑出,想要抱着林嫚的腿求饶。
可一朝太后的身,岂是那么好近的?
钟离惠甚至还没走两步,便已经被侍卫狠狠向后踹了一脚,滚翻在地。
“娘——!”见维护自己的母亲被人这样轻贱,钟婉的脾气上来了,怒火甚至已经让她分不清她如今骂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