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竹打了个喷嚏,侍女在左右搀着来到正中大殿。大殿屋顶有七八人高,光是正门就得两三个人同时用力才可以开合,可想先前住在这里的一定是十分得宠的贵妃娘娘。大殿四周遍插红烛,挂着红色的纱帐随风飘动,正前方有一龙椅,虽说摆在娘娘的寝宫但只有皇上才能坐。龙椅往下有一大圆桌,雕龙刻凤,正对门的上座空着,客座上坐着如意。
侍女早就给上了香茶,如意刚喝半口那所谓的灵竹娘娘便拖着长袍从红纱帐后面走了出来。深红色的长袍上用金丝绣着凤凰,头顶金钗玉饰,小脸红扑扑的好似害了伤寒一般。灵竹挺胸抬头,大老远一看还颇有些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风范,等到了近处才晓得灵竹不过是一十一二岁的孩子。
“啊切!”
灵竹打了个喷嚏,顺带吸了吸鼻子。这一连串的动作惹得如意掩面微笑,她是善意的笑,却有些惹怒灵竹。
“来者何人,竟敢公然嘲笑本宫,你是活腻了不成?”
如意摇了摇头起身跪倒,因为自己是女人所以必须双膝跪地以示尊敬。倘若是大将军跪谢娘娘,因为大将军是男儿身又是朝廷栋梁,跪女人也只需单膝跪地。而在后宫,只要是女人,无论官级多高,跪贵妃娘娘一定要双膝跪地以示忠心。
跪倒以后双手一抱拳朝上说道,“小女子如意参见灵竹娘娘,这倒春寒的功夫,娘娘还是多添些衣物保重凤体的好。”
这一连串奉承的话很对她的胃口,连忙摆摆手示意左右侍女搀她在对面落座。
“爱卿请起赐座,你说你叫如意?”
“小女子出家峨眉,自小儿得法号如意。”
灵竹觉得有趣,点手问到,“那,你没有名字?”
“如意既是法号也是名字。”
“哦那你真是怪可怜的,本宫虽说受皇上赐名灵竹,可也有过自己的名字。来,快给如意姑娘看茶。”
灵竹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喜欢耍小孩子脾气,或许这正是赵炟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吧。有些时候,孩子远比那浓妆淡抹的妖艳贵妃来的更加沁人心脾,纷乱之中能有如此清纯女子相伴也是一种美事。
人总是拼命地想要懂得更多,扭回头来,反倒羡慕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他们活的更加悠然自在。就如同这灵竹,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全然不知面前女子乃是擅闯后宫的匪类。茶香四溢,如意不便更多耽搁时间,万一哪个侍女见苗头不对前去禀告皇上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放下手中茶碗,对灵竹一抱拳。
“灵竹娘娘,小女子此行前来但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
如意稍微构思一下语言,说道,“我本来自西域,想必灵竹姑娘与那峨眉法师阎永生交情莫逆,如今阎法师身首异处,这其中缘由还请娘娘告知一二。”
灵竹脑筋一动,心想道她是来我这里兴师问罪不成?此女子一看就是峨眉派的高手,后腰还别着分水峨眉刺,倘若说得不对路子没准还要拿我开刀。本来阎法师的死就与自己没什么大关系,如今倒不如把这个屎盆子扣在皇帝头上。
如此想,她便如此说,“姑娘有所不知,这阎法师的死确有蹊跷。”
“此话怎么讲?”
灵竹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对如意讲说一遍,说皇帝是如何如何责罚阎法师,阎法师又是因为什么暴起伤人。归根结底还是皇上那一句话说得有些过分,让阎法师以为赵炟是要取他的性命,故此才新仇旧怨涌上心口要拼个鱼死网破。奈何皇上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大内高手,阎法师专修佛法武学不精,被那大太监给一竿子捅了个透心凉脑浆子都崩了出来。
如意听了个云里雾里,归根结底大概是皇帝待他不好,阎法师心生怨恨故此欲行刺皇上。此事果真蹊跷得很,倘若真的说给空无长老听,她会不会相信呢?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