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
别说这顶官帽子了,脑袋都肯定保不住,会不会被诛三族什么的,还得看圣上当时的心情。
张有德为什么也这么紧张呢?理由也很简单。
官这个玩意啊,其实是个高风险的活。谁当官久了,敢说自己屁股就是干净的?
就算没有受贿之类的违法行为,工作中有没有失误或者过错?
上面真的动真格来查你的时候,会查不出问题?
就算你张有德是天下一等一的清官好官,就凭在你治下范围内,出现这种官商勾结的事情,也至少是个惰政怠政、治理不力。
不说砍你脑袋吧,判你一个流放你还得高呼圣上英明。最轻最轻,也是贬为庶民。
无论对于他们谁来说,这都是无法承受之痛啊。
他们这么一跪,程正东也挺尴尬的。
程正东这个人,早年科举得中,一直在京城做官。
他能有今天,没有任何裙带关系,完全是靠自己。
在京城这么多年,早上威风八面,晚上身陷囹圄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于是就养成了本本份份做事,夹着尾巴做人的性格。
他这一辈子,和任何人都是不近不远。既不刻意去逢迎任何人,也不去得罪任何人。
只要认识的,谁都知道他是一个老好人。
唐五和张有德的这个表现,让他也一下子想明白了。
自己这封信交上去之后,就是人头落地的事了,而且不是一条两条人命。
他不愿意因为自己,让别人丢了性命——尽管这些人很可恶。
可是,要他现在这么放过他们,心中又实在不甘。
正在为难之际,万茛苟开口了“程老夫子,您这二十年来才回乡这么一次,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说,也都是家乡人。按说都是您子侄辈也不为过。”
“老朽可不敢当。”程正东话语虽然冷峻,但语气已经平缓下来。
张有德和唐五二人,无比感激地望着万茛苟。
“这有什么不敢当的?老夫子,您就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嘛。”万茛苟一边笑着打圆场,一边给二人使眼色。
都是官场上混的,张、唐二人当即会意过来。
张有德立马说道“老夫子您放心,这次的事情下官一定一查到底。”
唐五走到满口,拿起扫地的竹笤帚。
再回到客厅时脱了自己的上衣,把笤帚举过头顶递了过去,用家乡话说道“程公,唐五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狠狠地打我一顿,唐五心甘情愿受教了。”
万茛苟眨巴着眼睛使眼色“光知道错了,不改正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