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人……就是那个随公孙续前来救援公孙瓒,重伤被俘的李移子。
那个出身商贾,以贩卖布匹为生,在少年时便与公孙瓒相识并与之结为义兄弟的李移子!
那个曾经在卢龙塞前,第一次被田峻俘获时大叫“愿死”的烈性汉子!
肉食者鄙,忠义每出屠狗辈……
李移子重伤昏迷而被俘,醒来之后,获知事情的始末,便吵着要见田峻。
田峻感其忠义,亲自去见了李移子,并且答应了李移子的请求,同意李移子临死之前再去见公孙瓒一面,而且,在李移子的再三恳求下,田峻将公孙续的人头也交给了李移子,让他带去城里,与公孙瓒父子“团圆”。
本来,田峻是要派人送李移子进城的,不料,倔强的李移子却拒绝了田峻的好意,自己寻了一根树枝做拐杖,忍着剧痛,独自向城门走去。
于是……就有了刚才公孙瓒看到的这一幕……
……
李移子来到城门前时,便昏过去了。
城门打开了,在几十个亲兵的护卫下,公孙瓒亲自冲了出来。
公孙瓒一把抱起李移子,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喊“快,快叫医者!”
救人要紧,刻不容缓!
来不及返回县衙,公孙瓒将李移子抱上城门楼,又是灌温水,又是掐人中,忙活了半天,李移子才悠悠醒来。
看着抱着自己的公孙瓒,李移子感慨万千,泪如泉涌。
往事如烟如梦,历历在目,昔日任侠轻狂的少年,如今都已是两鬓霜染了,只是从未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不过,能死在结义兄长的怀里,也该知足了。
李移子觉得很困,感觉到很安适,也感觉到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
突然!!
李移子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必须交代说明的事情!
用牙齿咬破舌尖,李移子……倔强地坐了起来!
李移子伸手解下背上的包袱,抖抖索索地打开,然后,从里面捧出来一颗……清洗得干干净净的人头!
“啊!续儿!!”公孙瓒大叫一声,后退数步,坐倒在地上。
……
良久,公孙瓒在亲卫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沉声问道“三弟,你告诉我,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单经狗贼!”李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都被他骗了!”
“单经?”公孙瓒焦急地问道“单经怎么了,范阳……范阳怎么啦?”
李移子狠声道“单经为了独掌范阳军权,用计调开我们,让我们去送死!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公孙瓒一脸焦燥地大声问道“难道他……投敌了?”
“是的,在我们走后不久,单经就投靠了袁绍!”李移子道“这厮居心卜测,早就算计好了,想趁我们帮他在良乡吸引了涿郡守军之机,进攻涿郡,意欲拿下涿郡献给袁绍以为进身之阶。”
“结果……如何?”公孙瓒问道。
“结果……少主在良乡遇鞠义重兵埋伏,不幸……战殁!”
李移子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顿地道“单经在涿郡,又中了成公英的诡计,大败……逃回……范……阳……”
说罢,李移子身子一软,溘然长逝……
公孙瓒缓缓地……顿坐在地板上,轻轻地……将李移子搂靠在自己身上,又将公孙续的人头……也搂在自己怀里,默然无语,万念……俱灰……
厮杀半生,称雄一方!
而此刻……陪在身边的亲人,只有这一具死尸……一个人头……
……
雨停了,风却更大了!
有雪花……从铅灰色的空中飘洒而下,随风飞舞。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