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顺利地突入了鲜卑军营。
田峻点起火把,点燃绑着油布的箭矢,然后一拉猎日弓,箭矢带着一团火光扎在了两百多步远的一顶大帐篷上,在呼啸的西风吹拂下,立即在帐篷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就是进攻的命令!
汉军将士们也全都快速地射出手中的火箭,然后一夹战马,大声吆喝着向敌营杀去,一边放火,一边大砍大杀,杀声震天,吼声如雷!
鲜卑军营立时人喊马嘶,乱做一团,整个营地都沸腾了起来。
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马找不到人,人找不到马。
很多鲜卑战士光着身子从燃烧的帐篷中窜出到处乱跑……
没有马匹,没有兵器,甚至很多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在汉军的驱赶下,向东南方向的营地倒卷而去。
东南方向离得稍远的鲜卑营地,本来已经开始集结兵力准备抵抗,可是,兵力尚未集结好,便又被疯狂逃命的自己人给淹没了。
于是,真正的“兵败如山倒”出现了,而且,这还是夜间的“兵败如山倒”!人马之间的互相践踏比之白天更甚百倍!
素利在亲兵的保护下,从自己的部下中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出,跟在身边的鲜卑将仅两万多人。近七万鲜卑人要么被杀,要么被烧死踩死,要么被俘,要么……四散逃入了广褒的草原。
就连刚被田峻放回的大儿子尤苛和那群妻妾们,也全都没于战乱之中,不知所踪,不知是死是活。
素利放声大哭,对田峻恨之入骨,却又再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在安排了几员亲信去收拢逃散的残兵之后,便纵马逃进了草原深处。
田峻下令黄忠和华雄追敌十里而回,然后打扫战场。
……
战场之上,死尸枕籍,血流成溪,断肢残躯遍地,其景甚哀,其状甚惨……!
纵然是心肠早已坚如如铁石的田峻,也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何乡为乐土,安敢尚盘桓。
弃绝蓬室居,塌然摧肺肝。”
坐在一块土坡上,看着狼籍的战场,田峻没有一丝的高兴,反而觉得有些恍忽失落。
看了看自己骨节粗壮的双手,田峻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来到汉末这个时代已经快一年了,死在这双手下的敌人早已上百了,而死在自己手下将士手中的敌人,早已上了十万!
杀人,杀人,不停地杀人,这就是自己的初衷么?
田峻很讨厌杀人,其实田峻更愿意去“活人”!
可是,在这个乱世之众,不杀人又怎么能“活人”,不杀人连自己都“苟活”不了。
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自己设计杀败这群鲜卑人,恐怕辽东辽西的汉人就会被素利的十万大军杀得净光。
呃……,当然,是自己先杀了人家才不到八岁的三个孩子……
可是,有区别吗?这人迟早得杀!
族群的对立,在现阶段只能用手中的刀来解决,每一个民族都在做着同样残酷、残忍的事情,都在不遗余力地削弱对方,为本民族争取生存的空间。
只有待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推动民族的融合。
田峻咬了咬牙,站起来,抬腿踢开一条断腿,踏着被鲜血浇灌得有些泥泞的草地,向战场走去。
“黄将军,此次战果如何?”田峻来到黄忠身边,开口问道。
“禀报田将军,杀敌二万余人,俘虏三万,已收得战马两万多匹,将士们还正在周边草原搜寻,应该还可以找到一些。”
“哦?怎么俘虏这么多?”田峻点诧异。
黄忠指着一群正被押送过来的俘虏笑道“很多鲜卑人连衣服都没穿好,没有兵器,没有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