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起来她还真是下定决心要跟纪焱撇清关系呢……”
偌大房间内,容真宜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庄园外如茵的草地“纪焱呢?”
身后恭敬站着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低头答道“纪少爷没有什么动静,这几天一直待在自己的家里没有出来。”
容真宜面色动了一下“一直待在自己的家里?没有出来?”
保镖点头道“是的。”
“那公司那边?”
“纪少爷还是想要脱离自己跟我们的关系……”
容真宜觉得纪焱真是疯了,或者说他是快要被祝心蕊给逼疯了,自从得知了祝心蕊的婚讯以后,纪焱就跟魔怔了似的。
不顾一切的要跟自己从前的那些势力脱掉关系。
可是他本身就是靠着这些势力起家的,要脱掉谈何容易,容真宜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了起来。
从她第一次把纪焱救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绝非是池中之物,可是现在,他所有的冷静和头脑都因为一个女人而丧失掉了。
容真宜叹了口气,心头微微的泛酸,忍不住的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为那女人抛弃一切,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人家也不把他放在心上,连孩子都有了!你说他在这里努力个什么劲!”
身后的保镖知道自家大小姐的心思,虽然容真宜是在骂纪焱,但是他却不敢迎合,只能够沉默的站着。
骂虽然是骂,但是容真宜到底是不放心,还是起身赶到了纪焱的家里。
一进门,就被那冷飕飕的空气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纪焱?”
她换了鞋子,哆哆嗦嗦的换上了鞋子,试探着喊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家里黑漆漆的一片。
容真宜没有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按开了客厅里灯。
明亮的光线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适应了,能够看清楚了客厅里的状况。
看清楚了以后,她整个人都倏忽的一下惊了。
只见纪焱满面通红的趴倒在客厅里,双眸紧闭。
容真宜慌也似的奔了过去“纪焱!”
伸手一碰他的额头,烫的惊人,想到他生病的原因,容真宜又是愤恨无比,忍不住的啐了一口道
“你真是疯了!疯了!”
纪焱已经烧的不省人事了。
他昏迷着,浑身都烫的像块烙铁,身体却在静静的颤抖着,恍惚间,好像是回到了他儿时的那个冬天。
那个时候,他和母亲刚被领回纪家,住进了那豪华得像是座城堡一样的房子里。
纪焱本来以为自己的苦难就要结束了,殊不知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私生子的身份是一个可以让人指着脊梁骨嘲笑的身份,他的幻想被嘲笑所打破,他以为自己可以过上好日子。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更残酷的人生。
直到有一天,他的母亲因为受不了这种折磨,选择跳楼结束这种折磨。
就在纪焱回家的那天,他的母亲摔落在他的面前。
咚的一声……
鲜血如同红梅一般,片片朵朵的绽开在雪地上,蜿蜒成一条深红色的暗河。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在纪焱的身上,他望着母亲泡在血泊里的尸体,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从此以后,纪焱知道,这天大地大,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私生子实在是一个太不光彩的词汇了,纪焱在没有遇到祝心蕊以前,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的让他难堪。
纪家虽然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都是些无才之辈,资格平庸的去接管个子公司都成事不足。
纪焱却锋芒毕露,他想着总有一天,他能够把自己身上这层标签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