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告状(1 / 2)

跑出倪三家,苏仁笙才想起来按照以往送汤的规矩,点汤的客人只会留下汤,汤碗和食盒要还给店铺,更关键的是要当面将账结清。

如今,汤碗,食盒都没要回来,账更是没结,要是这样回去孟小婉肯定大发雷霆永远也不理自己了。

他想回去要东西,但逡巡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敢。正直愣愣地站着卖单儿,忽听有人呼喊自己“阿笙,又去哪儿疯跑了,也不回家吃饭。”

原来是娘亲,想是自己跑出来的时间太长家里人着急了。苏仁笙只能暂时把要账的事情放在心里,跟母亲回家了。

为此,他这一整宿都寤叹难眠。本来下午喝汤没付钱就难给孟小婉留下什么好印象,如今食盒,汤碗都丢在倪三家里,两人的关系无须说更得雪上加霜了。

苏仁笙打了个喷嚏,暗想或许孟小婉正在跟她爹娘数落自己的不是吧?说自己孟浪,轻浮,总之把辱骂坏男人的话都安在自己身上,说不定还会将自己归纳入泼皮无赖一类里。

与孟小婉今世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这样崎岖波折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也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于是,苏仁笙第二天清早便又去了趟倪三家,打算把食盒和汤碗要回来同时将账也结了。

然而,倪三家却大门关得紧紧的,上面还有铁将军守着。

苏仁笙感到奇怪,在他的印象里倪三家是从来不锁门的。因为他有些耳背,所以熟悉他的人都直接推门进院儿去叫他。苏仁笙昨天送汤也是因为如此才径自进去的。

诚然,这个倪三虽说给他送了几回红豆汤,但对此人苏仁笙并不熟悉。印象里倪三只是个终日无所事事的混子,结交了许多地痞无赖。为人胆小怕事,所以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无赖,但并不惧怕他,他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况且,昨天抢走自己食盒的人并不是倪三,而是一位自己从未见过的恶汉。苏仁笙想这人应该是倪三结交的某个泼皮,俩人正在屋里谋划着勾当,正巧被自己撞见。

一想到勾当,苏仁笙脑海里就蓦然浮现出昨天听到的那句阴森森的话“到时候我宰了她。”

很显然,他们谋划的勾当正是杀人。

苏仁笙不觉眼眸蓦然瞪大,浑身打了个激灵。

倒不倒霉吧?偏偏就让他听到了这一句。苏仁笙担心会不会惨遭灭口?但想了须臾却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恶汉若是有这样的想法昨天也不可能放自己走。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心头交织着迷惑和恐惧,感觉手心都越来越凉。禁不住咽了咽喉咙,暗咐倪三大抵是跟那恶汉去杀人了,看来别说要账了,食盒和汤碗都肯定都拿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唯有懊丧地跺了跺脚,噘着嘴离开了。

一路上,苏仁笙眉头紧锁,脸色凄惨。他掐着手指算了算,食盒,汤碗和帐,再加上昨天欠的一文钱汤钱,自己少说也得欠孟小婉家二十文钱。这笔钱该怎么还?

他没敢去孟家汤铺,而是绕远路回了家。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来,孟小婉家做红豆汤有一样必需品,那就是烧火用的山柴。

因为熬红豆汤的柴火是有讲究的,只能用枣木或者香椿木,一来是因为这两种树硬密耐烧,同时木纹里特有的甘香还可以帮忙提升红豆汤的清甜。

不过,如今这个季节香椿树都没有椿白皮,砍了也只能跟普通木材一样,不敌枣树深藏入味。京畿附近有句古谚,叫做“香椿过房,主人必亡”,所以香椿树一般人家都不敢种得太高,即便是野生的也是如此。

枣树相比就高大许多,砍起来要更加辛苦。孟小婉她爹因为总是抽不开手,砍柴的活儿就落到了孟小婉身上。上一世,苏仁笙经常陪同她一起上山砍柴,知道她家柴火的用度一般是三天一个周期。昨天,他无意间扫了一眼堆放在汤铺墙角的柴堆如今估量后觉得大抵只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