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人各有命，此言非虚。

四野无声，黑袍男子轻声道“我投降。”

暮洛听到这简单的三个字，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千言万语也不如这一句话来的动听，他将身上一直趴着骂骂咧咧的某个百岁熊孩子扔出去，转身回到了小木屋，黑袍男子赶紧跟上，这可不是好玩的，玄鬼宗杀人无数，恶贯满盈，在诸多修行路上乃是一处绝世凶门，万一留他一人在此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村民生吞活剥，哪里留的了活口。

村民见到黑袍男子想逃，纷纷拦住。

直到被暮洛扔到地上的某个小女孩一挥手，这些村民才退散开来。

今日之后，这修行路与村庄必定不安宁，可远远不止一个玄鬼宗，小女孩坐在地上冷笑，可下一刻却被一个大娘拎起来，这大娘一边打着小女孩屁股，一边叫骂，似在怨恨她弄脏了衣服。

可这也很无奈，小女孩托着腮帮子。

毕竟这整个村子，估计那口六位道人之外，所有人年纪都比她大了，不过话说那六位道人她还记得，当初与她一样都是一群小道童，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还和以前一样。

漫天星辰下，这村庄散发出一股久违的生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黑袍男子渐渐敞开胸怀，可即使如此，他的话依旧很少，这个人像是一柄藏在刀鞘中的刀子，一旦出鞘，必定杀人。

出鞘即杀人，入鞘便无形。

这样的人最可怕，与其说他是一位修行者，不如说是一位杀手。

暮洛与这位杀手之间的谈话，点到即止，最多一次对话也不超过十个字，花满溪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可黑袍男子与暮洛倒是心有灵犀一般，纷纷露出了然笑意。

花满溪拔出了雷霆古剑，这女剑子笑如春风，唯独天边一阵电闪雷鸣，好似要灭世了般。

黑袍男子与暮洛齐齐感受到一股杀意，冰冷刺骨，两人这才擦去冷汗，以正常的语言交流，尽力能让身边那女剑子保持满意。

“这条修行路十分神秘，玄鬼宗内门的上人似乎有所忌惮，不敢用门内弟子前来探索，所以这些年一直是外门修士在这条修行路上作威作福。”

“杀的人不少，可他们一个也没死，不对，应该说他们似乎就在被杀的那一刻死了，在之后，又活了过来。”

黑袍男子喃喃低语，毫不掩盖内心的惊恐。

面对一群杀不死的人，被杀的人也许没有杀人的人更为痛苦，这黑袍男子回忆过往几年，瞳孔愈发收缩，显然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

直到暮洛敬了他一杯酒，这男子才渐渐缓过神来，他盯着眼前的白衣少年，陡然跪下。

这一次并非暮洛气势逼迫，而是他心甘情愿。

“还望前辈教我修行，弟子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黑袍男子说这话时十分平静，语气平淡，可没有人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暮洛却摇摇头，他似乎另有想法。

“你的机缘不在我的身上，我教不了你什么。”

似是预料到了这个回答，黑袍男子眼神略微黯淡，他无法再回玄鬼宗，百里宗门耳目之大，想来连他此时的所作所为都有可能一清二楚，只是身份低微，玄鬼宗内真正的高人不屑出手罢了，以后还是得一人行走修行界。

黑袍男子准备离去，却被暮洛抓住黑袍。

“你可以跟着我，若是在今后修行路上遇到了好的归宿，自然可以离去。”

暮洛微微一笑，指了下阴沉天空。

“出了此门，要你命的可不止是这一群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