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的小院之中,杨氏守在女儿榻旁,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阴冷难受,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甚是不安,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女儿,却发现她毫无反应。
顾嬷嬷有经验,见此情形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连忙抢上前将手探到霍玉珍的鼻下一探,整个人都僵住了,险些歪倒在地。
“夫,夫人,小姐她,没气了”
杨氏陡然清醒,扑上去查看,一声尖叫划破长空,疯狂地摇晃撕扯女儿的身体。
只可惜今晨还活奔乱跳的女儿早已香消玉殒,仔细一看,半幅衣裙都已经被血浸透。
杨氏抱着女儿,哭得肝肠寸断。
顾嬷嬷连忙跑去厨房,将药渣抢出来,又命人去打听,这大夫和这药过了谁的手。
杨氏毕竟在霍府管家多年,这点子人脉还是有的,不多时就打听了出来。
顾嬷嬷疾步走到了屋门外,却止住了脚步,脑袋里回响着老爷前几日的吩咐,心里头计较挣扎再三,终是推开了门。
顾嬷嬷晦涩地向杨氏禀报“夫人,都查清楚了,那开药的大夫,来之前,被二小姐叫去了,这会儿人也早就跑没影了,想来是,有预谋的。”
杨氏怔怔看了她一会儿,会让放肆大笑起来,一会儿又放声大哭,如此几次后,竟然抱着一个枕头唱起了摇篮曲。
顾嬷嬷大惊失色,连忙遣人去请大夫,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刺激太大,疯了。
顾嬷嬷也不敢耽搁,硬着头皮去禀报了霍成骁,霍成骁非但不伤心,反而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命人将夏家三人和霍玉珍都好生装裹,送去了夏家。
管事的亲自去的,说法是他们四人在回府路上遇上了劫匪,不仅随从悉数被杀,一家四口也毙了命。
由于霍玉珍也死了,一尸两命,夏家哭天抢地了半晌后,也只好接受了,开始着手办理丧事。
隔壁的院落里,司徒晏冷面上覆了一层霜,巡视着霍玉妍若无其事的脸“是你。”
绝望而凄厉的哭喊声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司徒晏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恶毒。
霍玉妍笑得扭曲“是我又如何?”
“那是你亲姐姐!”
霍玉妍蹭的站起来,丝毫不惧地对上他的眼“亲姐姐又如何?难道她对我有什么感情吗?这霍府,出了我爹,有一个算一个,都巴不得我死!”
“难道只许她们想我死,却不许我让她们死吗?”
“我不仅买通了大夫,给她下了虎狼之药,先头,也是我让他们夫妇二人去请的爹爹,也是我让夏侯夫妇去寻的他们。”
“哈哈,喜事?风光大嫁?她也配!”
近乎癫狂的霍玉妍终于发现了司徒晏眸中的鄙夷,情绪逐渐失控,更加口不择言。
“彦哥哥,你为什么这样看我,难道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我不过是恨,为什么,我明明是金枝玉叶,却平白无故沦落到这个地步,又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寻常官家小姐。”
“霍云天,我的外祖父,我的祖父,他要我死!我的母亲,她不肯再认我!这都是为什么!”
霍玉妍妖媚的眸中雀跃着异样的仇恨,“哈哈,这老不死的不是疼爱他这些孝子贤孙吗?我就要他儿子反目,孙女惨死,且等着吧,还有两个,一个霍成明,一个霍玉涵,我要他看着自己重视的人一一惨死,才好叫他知道,当初轻贱我,是错到了什么地步!”
司徒晏忍无可忍地反驳她“霍成明,可是你的亲舅舅,与你母亲一母同胞——”
霍玉妍立即打断他“又如何!我母亲看重他,我更要杀了他,我要让她痛苦!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她放弃了我!”
司徒晏不想再听她这些凄厉狂悖的疯言疯语,抬脚就要离开。
霍玉妍见他当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