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原本是宫内除了乾清宫以外最体面,油水最厚的宫殿,本是最为稳妥的一份差事。
可如今皇上竟然要封锁此殿,那不就等同于冷宫了,以后只能由外头送进吃穿用度,那这里头的人还有什么指望。
谁知道皇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头一锁,“这里服侍的人太多了,人多嘈杂,没得影响皇额娘歇息,对皇额娘的凤体不利,裁去七成放出宫去。”
太后全身一震,紧接着就瘫软了下去,周嬷嬷连忙冲上前撑住,大声呼叫“来人啊,太后晕倒了,快请太医。”
南皇听得此言,眸色更阴郁了几分,“让太医院的院正亲自来诊治,皇额娘可得安然无恙。”
周嬷嬷见皇上说着这样关切的话,眸里却是狠厉和决绝,顿时打了个寒颤。
南皇疾步走出寿宁宫,听着身后重重的一声闷响,寿宁宫的烫金红漆大门轰然关上,南皇忍不住驻足回望。
数十载的母子情分,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太后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怒急攻心,虽然看着还很虚弱,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性命之忧,加之皇上“特意”嘱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太后的命,是以太医更是下了许多珍稀药材,将太后这口气给吊了回来。
太后疲惫不堪,却强撑着让人将她扶到院子里,倚坐在檀木椅上还一阵喘息。
周嬷嬷很是担忧她的身体,却也知道她心头的怒火太甚,若不发散发散,怕是不能舒心。
太后使了个眼色。
狼狈不堪的吕氏被拖了上来,就丢在她的脚下,她缓缓俯身,扣住了吕氏的两颊,尖利的指套划过她保养得体的脸,顿时潋滟起一道血点。
吕氏吃痛了一下,却也无甚反应,拶刑都受过了,这点子皮肉之苦算什么。
太后像怒极的恶狼一样直勾勾盯了她一会儿,知道她的眸中浮起几分恐惧,方才突然松了手,往椅背重重一靠,怒极反笑道“你很好,将哀家卖了个干净。抖出你那便宜女儿的来历,是为了让皇帝念着她是贞妃的嫡亲表妹,投鼠忌器吧?”
吕氏一惊,赤红的双眼瞬间瞪得可怖,嘴巴疯狂的张着,却只能发出一声声如被噎住喉咙的野兽般绝望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