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帆被人固定死了,他透过镜片看到那铁棍由远及近,那角度与力度似乎可以把自己的脑颅彻底敲碎。
蒋一帆下意识将头低下,阳光下铁棍的阴影已经盖住了他头颅的影子。
只不过,蒋一帆没感到任何疼痛感,铁棍的影子就重新变短,再变长,最后“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蒋一帆抬起头看到的画面有些凌乱。
他看到原先人影都不见一个,但这时才匆匆朝自己冲来的两个老保安;
他看到那个要打自己的疯男人跌倒在地,手还被一个身穿工厂灰色制服的女人死死抓住,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姐。
梁姐的脑颅撞在了大门的石台上,她此时双眼紧闭,除了双手死死抓着那个疯男人,脸上竟然平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妈!”小罗瘸着腿踉跄至母亲身边,摇着母亲的身体。
这个场面似乎让抓着蒋一帆的两个男人都有些犯愣,跌倒的疯男人被老保安们勉强控制住了,而后众人看见蒋一帆冲上去抱起梁姐,就朝大厦前广场上他那辆保时捷车的方向跑去。
大家知道蒋一帆这是救人,也知道这次把事情闹大了,所以没人阻拦,并主动让出了一条路。
但人群中有不少人,他们从头至尾没有起哄,没有上前与蒋一帆抬杠,没有参与打架,当然也没有救人,只不过全程都在举着手机拍照罢了。
手术室的灯还没灭,一个护士就过来告诉蒋一帆,小罗的膝盖粉碎性骨折,需要三到五个月才能基本恢复,也有可能长时间无法愈合,因为粉碎性骨折有很多节段,生长和愈合的时间比单纯骨折愈合的时间要长。
也不知多少个小时过去,小罗都已经拄着拐杖坐在了蒋一帆对面,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
主治医生就说了一句话“我们尽力了,安排后事吧。”
蒋一帆在那一瞬间是没有情绪的,正如他对面坐着的冷静无比的小罗一样。
蒋一帆在原地站了一分多钟,才慢慢走到小罗面前,双膝跪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
这个世界永远照着它的规则运转,时间也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生命的消逝而停止。
属于病房走廊里两个男人哀悼的场景被蒋一帆裤兜里的电话不停地打断。
有很多号码蒋一帆根本不认识,唯一一个让他最后拨回去的,就是直属领导王潮。
蒋一帆给王潮拨通这个电话时,已经是晚上11:30,他静静坐在驾驶座前,车子依旧停在医院停车场。
“为什么搞成这样?!”王潮一接电话就朝蒋一帆吼道“你派谁去遣散工人不行,自己去?!你知道今天捅了多大娄子么?!”
王潮随即将今天下午的新闻截图发到了蒋一帆的手机上,第一张截图是一则新闻,标题为《新城集团董事蒋一帆当众殴打工人》。
随后几张截图均为新城集团的工人自己发的朋友圈和微博,配图均是现场棍棒和血迹并存的画面,画面里有小罗,有梁姐,也有蒋一帆。
“这件事情半小时内已经摆平了,现在所有的信息你在网上都搜不到,你知道如果扩散出去,股价会滑铁卢到什么程度么?!”
蒋一帆听王潮说到这里,居然平静地开口一句“他们不提那个议案,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你他妈当初不提前公告,让护盘资金进去,股价抬升有保证,压根那些人也可以不被裁!”
王潮当初跟了曹平生六年,气头一上来竟然有些曹平生的味道。
蒋一帆又沉默了很久,才对王潮生冷一句“梁姐死了。”
“所以呢?所以你现在知道了么?!”王潮似乎并不为一个生命的逝去感到惊讶,只听他跟机关枪一样骂道“师弟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