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有些无奈,这些天的信貌似有些频繁,而下人一听是三小姐那里来的,根本不敢拿,所以只好让他跑了。
这不,现在都快成了三小姐书信的专属跑腿人了。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怕长此以往下去,老爷和夫人迟早会起疑的,毕竟自古寄来的信都是公开的,现在这般躲躲藏藏的,换做谁都会想多。
然而慕容渊拆信的手一顿,他不禁想起了当日父亲与他单独的谈话,他眼眸一暗,继而又遮掩下去。
微笑对晋元道“以后凡是阿朝寄来的信,不用对他们二老遮掩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会对阿朝有什么影响,他们疼爱阿朝是到骨子里的,不忍心让她如此辛苦的。”
慕容渊说到一半时,看到了晋元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和落寞,所以才会多说了一句。
因为这个家里,除了他们这些知晓内情而不愿再起事端的人,也就晋元他们还是很希望慕容氏能够回到从前的。
与其是说他们想让慕容氏回到从前,还不如说是他们想让他们这些虽隐忍不发,却仍有牵挂盼头的人,能施展心中的抱负。
毕竟慕容氏家的傲骨一直都存在着,热血也一直沸腾着,心中怀着的,也一直都是大靖和百姓。
晋元闻言有短暂的一愣,大公子这话的意思是,老爷和夫人已经知道了,而且不打算阻拦了吗?
他们,终于想明白了吗?
继而缓缓的,心底里像是炸开了一样东西似的,热烈烈的又暖呼呼的。
他知道,那是慕容氏的忠义之魂苏醒了。
可自从十四年前的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有有这么强的感受过了。
晋元看着慕容渊许久,才忽的裂开嘴一笑,笑的那般纯真炽热。
“好,好,好!”晋元直说了三个好,才激动地转身离开。
也不知是找他的一帮兄弟去了,还是想一个人好好消化自己突如想到的事。
慕容渊看着晋元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一阵怅然,晋元比他还大一些,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十分的好,之前也是跟着他一起上过战场的,所以他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
可他也难以开口,晋元猜到的只有事情的一半。
父亲和母亲的确有纵容阿朝的念头,但是他们是做好了双向的打算。
在阿朝没出事之前,他们会把慕容氏的人一点一点全交给阿朝,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危。
如果真有一天慕容氏的冤屈被刷洗,那么这些人都会归为阿朝的麾下,只听她的号令,而父亲和母亲则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而若是冤屈非但没有刷洗干净,反而要赔上阿朝的一条性命,那么父亲和母亲就打算赔上他们的性命还有先帝所赐的免死金牌,全力保下阿朝和阿清。
这是他们,能为这些小辈做的最后绵薄之力。
这些都是当日父亲在房中一字一句告诉他的,因为他当时冲动想要下山捉回阿清,然而父亲告诉他就让那两个人碰一碰壁,长长见识吧。
这后面的代价,慕容氏如今还能承受的起。
想此,慕容渊的眼眶有些湿润,心底里泛起了一丝不甘,十四年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可自从父亲对他说了那些话,他的心中就五味杂陈,他不甘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其实他们慕容氏很无辜,并未做错任何一件事。
为何到头来落得是这般下场,还要带走他心爱之人,令他时过境迁都无法面对那件事。
慕容渊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按捺下心中强烈涌上来的情绪,伸手将信封打开,一段一段的阅读了下去。
可过了一会儿,啪嗒一声。
一颗眼泪突然落下,滴在了那字体娟秀的信纸上,晕染开了那纸上的墨迹。
继而又是几滴泪啪嗒啪嗒的落下